「我……」
此時,一陣清脆響耳的高跟鞋聲迅速而來,猝然打斷他的注意力。
他才抬頭看清來者,凌郡靈已經大力推開江艾坐上他的腿,二話不說抱著他的脖子,楚楚可憐地低位起來。「喔……藍斯,藍斯,你絕不敢相信,我今天遇到一個多麼可憐的老婆婆。」
她是很成功地替自己送上他的腿,卻沒有想到突然被她推開,趴在鐵櫃上的江艾有多狼狽。
「凌醫生……你這是在幹什麼?」江艾忿怒地抬眼,氣血攻心地從鐵櫃上轉過身子。
伏在藍斯肩上的凌郡靈,一點也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全心全意地扮演著「溫柔」的好女人,她越加悲憐地說:「老婆婆好可憐喔,那麼辛苦地付出一生,換來的卻是……卻是……藍斯……」她緊抱住他,哭得柔腸寸斷。
藍斯輕撫她的背。「別急,惟你慢慢說。」
依偎在他胸前的凌郡靈,邊享受他懷中的溫暖,邊抽噎地說:「老婆婆是我的病人……她說她辛辛苦苦地把兒子養大,原本指望兒子能給她好日子過,沒想到兒子非但沒有給她好日子,還不孝到想把她攆出家,我聽完後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哭得淅淅瀝瀝……」
「所以你的情緒才這麼激動?」他問。
「是啊。」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兩根手指往大腿上一擰,馬上又淚汪汪。「這種事誰聽了都會鼻酸……我……很難控制我自己。」好痛啊。
凝視著她嬌弱的泣顏,他訝異她脆弱的一面,油然而生的保護欲使他輕摟她,憐惜地擦乾她兩行淚痕。「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凌郡靈忸怩不安地注視著他的眼眸,澀澀地問:「藍斯,三天前我開槍打傷你,你會恨我嗎?會認為我是沒感情的女人嗎?」
她突然換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你有你的立場,我不能恨你。至於有沒有感情,我想,這些眼淚已經是答案。」
「喔。」他的答覆令她快樂。再掉下一滴眼淚,她讓自己無助地倚向他。「……你這算是用心呵護我嗎?」她問。
「是的。」她想聽,他將不吝於傾訴。
看吧,愛她的男人,唾手可得。
凌郡靈陶醉於勝利的快感中,一張嘴在他頸窩堅定而得意地揚起。
讓自己豐盈的胸部緊貼住他,她纖弱他說:「再多抱我一會兒,我還沒從悲傷中恢復。」
「這世界本來就存在許多不公平,想開一點。」他安慰地說。
「當然。」她嬌呢,此時有如融蜜般的雙眸,突然漾著淚光憐人地望向他。「……藍斯,你可不可以吻我?我需要你更進一步的安慰。」
「吻你!」在診療室?藍斯整張臉倏然火紅起來。
「你不會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拒絕吧?」
「不,不是……」他冷汗淋漓。
「那就吻我。」她捧著他將迷離的艷容貼向他的唇。」就像今早你回應我一樣,藍斯……」驟然她已忘形地攫住他的唇,如置身烈焰般地將熱情注入他的口中。
江艾一看眼睛差點暴出來,憤怒地大叫:「凌醫生……」
第五章
一張精緻的卡片被把玩在手中,凌郡靈一臉未置可否地趴在長沙發上,好生悠閒,好生享受,與卡片上透露凝重的訊息迥然不搭。
「AFT想要我的人。」她開口道。
「終於你的惡名遠播,連聲名狼藉的國際人口販賣組織都看上你大小姐,真是好樣!」阮兮苓一邊翻閱時尚雜誌,一邊語帶奚落地說。
AFT組織,為Fellow Traveler 「同行者」的簡稱,是一個人口販賣組織。行事作風是先送上一張精緻卡片,知會你已成為該組織的獵物,要你小心謹慎,他們隨時來要人。
正因為他們這種變態的手法,所以更令人聞之色變,因為通常沒有人逃得出他們的五指山,他們要人,就如囊中取物一般的容易。
凌郡靈會成為他們的狩獵目標,恐怕是因為她太過囂張猖狂,所以招來殺身之禍。
凌郡靈挑眉,不悅地看她。「我何時把你教成冷血動物?你親愛的老闆加大姐——我,就快被人家賣了,你還在那裡唱高調,有沒有搞錯?」教育失敗,唉。
「那麼,我要你回意大利,讓哥哥們出面擺平這件事,你願意嗎?」
「不願意。」她立即否定,輕蔑地將卡片扔進垃圾桶,絲毫不放在眼裡。「AFT想要我的人,真是癡人說夢,笑話一個。」
阮兮苓對她目中無人的樣子大生反感,忍不住說:「你還是小心點好,我可不想在印度或中東,看見你穿著五彩薄紗,在男人面前大跳艷舞。」她擔心地說,到底她還是她大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AFT何嘗不該擔心我會拆了他們的台。」她從容坐起,點煙輕抽,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總之,你小心為妙,這裡不是香港。」
「對,我只是一個風騷的心理醫生。」她知道,靈機一動,她突然問道:「阮兮苓,你猜如果我穿五彩薄紗給藍斯看,他會怎麼樣?粗獷地把我抱上床?還是紅雲滿天飛?」她期待著。
阮兮苓防衛地掃她一眼,不解地問:「你不是討厭你的未婚夫嗎?」
「我試著在喜歡他,這答案你滿不滿意,嗯?」
她怎能說她喜歡他羞澀的吻,她處心積慮地與他調情、擁吻及至於褻玩。高貴的她不說這種低格調的話。
「喜歡他,然後認命嫁他,是嗎?」她反應冷淡。
她送出一抹微笑,姍然他說:「不。」她沒這麼容易被征服。
「不,那你小心玩火自焚。」瞧她一臉沉溺感官享受的模樣,好色的女人。
「這句話奉送給那些想在我身上佔便宜的蠢男人。」凌郡靈哼笑,語氣間夾雜著難掩的驕傲。
阮兮苓搖頭,對她早已心灰意冷。「不相信就算了。」這女人,不讓她受點苦,她是絕不會收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