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用膳吧!楚姑娘。」強忍著瀕臨爆發的情緒,石虎撂下這句話後,幾乎落荒而逃地衝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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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一走,楚清霧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微笑,那憨小子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透露了風冽沒死的秘密,這個功勞值得讓她饒過他,她壓根不相信崖奇說風冽死了那一套。
雖然還是沒問出風冽確實的下落,不過黑風寨是他的巢穴,這隻老狐狸終究會回來,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要不是被那個崖奇點了麻穴無法運功,否則她一定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楚清霧在圓桌前坐了下來,呆望著石虎送來的一碟碟小菜,肚子卻一點胃口都沒有,風冽沒死是確定了,如她所料,一切都是崖奇故弄玄虛的把戲,到底要怎樣才能打探到風冽的下落呢?
這些送飯的手下個個噤若寒蟬,連被下毒都還是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今天經過石虎這一次不小心失言,下一回想要問出什麼就更不容易了。
而想從那個敏銳過人的右護法身上得到答案更不可能,他在她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與驕傲,都與她過去所遇到的那些俗人不同。那個男人在這場遊戲中一出場就佔了上風,不僅輕易的看透她的把戲,更拆穿她的假面具,想起那個冷面護法,她的心便莫名其妙又一陣抽搐,兩年多來見過男人無數,就只有他讓她有股莫名的緊張,無法掌控,從三個月前他出現在她店裡起,到前天對手之後,那份難以親近的感覺,都令她生畏,這個男人既冷靜又聰明,是她畢生所遇到最大的敵手。
他的冷漠、驕傲,也彷彿讓她看見了自己。
想起他看她的眼神,楚清霧突然感覺胸口一悶,全身不明抽搐燥熱起來,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總是這麼強烈直接,甚至令人無措?
摘下鐵模面具下的那張臉會是怎樣的容貌呢?是刀疤,還是猙獰?
冥想中,房門再次被打開,一名淡妝布衣的中年婦人,在兩名妙齡少女的簇擁下走進屋子。
「你就是風騷娘子?」一踏進門,那婦人先對她頷首一笑,態度不像那些送餐人般冷淡,反倒是一臉和善。
楚清霧沒答聲,好奇地看著這個全身充滿高雅氣質的女人,可確定這女人絕對是黑風寨的人,身份地位還不算低,不然不可能這樣自由進出牢房,並且還態度從容,只是她是誰?來探望她這個刺客又有什麼目的?
她的腦子裡開始迅速轉著各種可能,難道她是風冽的現任夫人?
這想法一起,原本還算溫和的臉蛋,馬上沉了下來。
「風騷娘子果然名不虛傳,生得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中年婦人一開口便是人人愛聽的讚美。
只是,同是諂媚老手的楚清霧一點都不領情。「我相信你絕不是專程來讚美我的吧?夫人。」
假設她真是風冽的娘子,那她要不要順便殺了她?楚清霧心頭開始盤算著。
「楚姑娘果然是聰明人,快人快語,沒錯,我不是專程來讚美你的,聽林兒說你自稱是風師兄的女兒,所以我特別過來看一看。」
「你是衛芳紅。」一聽她喊風冽為師兄,楚清霧的表情更加陰沉。
「你知道我的名字?」中年婦人一臉震驚,在她記憶中,不曾見過這個女孩,這些年來她也一直跟著師兄隱居黑風寨,早不過問江湖中事,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她確實意外。
楚清霧對她冷冷一瞥,神情滿是不屑。「當然知道,美其名是風冽的師妹,其實說穿了是姘婦一個。」如果可以,殺了風冽後,她也想給她好看。
她話一說完,原本安靜站在衛芳紅身邊的兩個女孩當場臉色大變,其中一名較沉不住的女孩,二話不說衝到她面前,指著她鼻頭開始破口大罵。「騷娘子,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小霜,別理她,回來。」倒是被罵的衛芳紅反應平和多了,眉角透露著些許無奈。
「乾娘。」怒氣衝天的女孩顯然不想這樣就放過她。
「別多話,回來。」
「哼!」狠狠瞪她一眼,叫小霜的女孩心才不甘情不願地退回衛芳紅身邊。
衛芳紅投給楚清霧一記溫和的微笑,絲毫不因她的出言不遜而惱怒。「我想楚姑娘可能誤會了某些事,我與師哥的關係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就像你也不是風師哥的女兒一樣。」
幽幽怨怨的神情,悲楚的聲調,實在看不出她真會是個搶人丈夫的壞女人!楚清霧發覺自己差點同情她。
「別裝了,我跟你不相同,何以見得我不是風冽的女兒。」她才不會被她的假裝所蒙騙呢!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把戲,她演起來也是一流,想騙取她的同情,門兒都沒有!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姑且不說師哥對碧瑩姊的深情,就以我跟師哥在隱憂谷習藝十多年不曾見他下山的事實,就能斷定你不可能是他的女兒。」
「哈!那你可能忘了當年風冽帶回沉碧瑩的事了,他既然可以帶回一個沈碧瑩,就能有第二個。」
「不可能!碧瑩姊是因為負傷倒在隱憂谷外,師兄才會將她帶回谷裡,因為為她療傷……」
「也因此有了情愫才會娶她拋棄你。」在她的訴說中間,楚清霧十足無禮的送她一個大難堪。
衛芳紅的臉色果真頓時變得慘綠,只是嘴上的骨氣卻怎樣也不承認。「你錯了!風師兄跟我一直只是兄妹之情。」
「哼!鬼才相信。」如果真只有兄妹之情,就不會有往後的悲劇了。
「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來只想弄清事實,不管你是誰,都請別中傷風冽師兄,更別傷害林兒。」
「要我不傷害風林兒可以,把風冽交出來讓我殺他,一切就算了。」
「我想楚姑娘可能還沒弄清自己現在的處境,所以還在此大放厥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