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他豈會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
「力武,幾時你變得這樣護花啦,她又不是小嬰兒。」一旁的真環氣不過,硬是拉著力武。
邵葳陪著笑,「力武,真環小姐說得對,我去去就來。」
力武欲言又止,環顧四周卻見不到熾旭的身影,這笨警官!不要他出現時淨在跟前繞,現在需要他了又找不到。
見情敵離開,真環巴不得獨佔力武,拉著他說:「力武,林委員在那兒,他一直說好久找不到你……」
一邊埋怨熾旭辦事不牢,一邊應和著真環,力武往宴會中心走去。
熾旭真是被冤枉了,幹警察的若不知道宴會上打聽消息要到花園來,那不是白當多年的警察?
宴客廳裡淨是客套官話,哪聽得到什麼風吹草動?他在花園已抽煙埋伏多時,希望今天可以有所斬獲。
他只是沒想到,趁著新娘更衣的機會,新郎倌竟也溜到花園來。
勻年鐵著臉低聲質問著「地內幫」的兩名手下。
沒錯,這兩個人就是王獨和江祥。
勻年注意他們已經一陣子,知道他們絕對耐不住宴客廳的氣氣,一定會往蕭家特別開闢的室外花園吸煙區來,所以他故意安排將有邵葳消息的報紙、雜誌放在花台旁的書報架上,期待魚兒上鈞。
他甚至還故意翻到有邵葳消息的那一頁,然後離開去拿酒、端點心,讓人不容易看出他的刻意,所幸宴客中大半是蕭家的親友,多數人並不特別注意他,加上蕭百家引人注目,相形之下,由他所作的這些事再自然不過。
沒想到,他想釣的魚兒真的上鉤了。
一回到他將雜誌放置的地方時,便發現雜誌不見了。
他往花園暗處尋去,一步步走著,此時,粵語與華語的分辨是重點,他豎起耳朵聆聽有華語的方位,直到……
「真的是她?那女人沒死?不可能!你一定看錯了!」王獨看都不看江祥手上的雜誌,根本不相信在船上已沒呼吸的屍體會活過來。
就是因為不相信她還活著,所以他們根本沒注意過相關新聞,直到今天。
「我本來也認為不可能,」江祥將聲音壓低,「看到蔣力武帶她進來,我還以為是長得像而已,可是剛剛看見這篇報導,你看!」他將雜誌推到王獨面前,「據報,她被丟棄的地點就在舊街不遠處,現在是腦袋壞了!」
「不可能是她,一點都不像!」蔣力武帶來的那女人比新娘令人垂涎,他丟棄的那丫頭根本像個未發育的芒果,哪可能是同一人?
「王哥,你一定不相信,只要我看過的女人,化成灰我都認得。」
「那是你色。」王獨依然不把江小子的話聽進耳裡,取笑江祥自誇的本事。
「王哥!要怎麼辦……」江祥果然沒有王獨的冷靜,口氣已漸慌。
「你給我小聲一點!蕭百家那傢伙怕事怕得不得了,你大聲一點講給他聽不會,看他會不會叫老大在香港就解決我們!」早知道在船上就將那死女人丟下海餵魚!
「那……怎麼辦?她要是想起什麼了怎麼辦?」江祥越想越慌。
突然一個聲音介入,嚇得江祥快尿褲子。
「你們倆最好將剛剛的話全部重說一遍。」勻年陰森的口氣從兩人後頭冒出。
「是誰?!」王獨、江祥同時回頭,見是蕭家駙馬,警戒稍鬆。
「你們最好跟我來,要不然這事讓我妻舅知道……」他語氣強硬的威脅著,管他是什麼地內幫的代表,這兩個人極可能丟掉他們地內幫頭頭的面子。
時間緊湊,他得快將這兩人帶開,展開計畫。
王獨裝起流氓臉來,不接受威脅,「什麼事?有什麼事發生嗎?你想對我怎麼樣?」
「你應該知道你們丟在灣口附近的女孩,現在還是失憶狀況吧?」
江祥不打自招的點點頭。
「笨蛋!你點個什麼頭!」王獨朝江祥頭上一拍,連罵了聲笨蛋。
「我是來幫你們收拾這爛攤子的。」勻年將目光鎖在王獨身上,他才是推不推得動計畫的癥結。
「笑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我非親非故,你要幫我個屁!」
勻年冷血笑了笑,順手從西裝口袋取出一個小型錄音機,「那我只好將這卷錄音帶拿給我妻舅,由他來幫你們了。」
「你!」王獨又急又慌,衝上來就要往新郎臉上揮去。
「王哥!」江祥年輕,唯一可用的便是力量,趕緊止住王獨的拳頭,「先聽聽周先生的看法嘛!」這拳頭可不能下,他的未來可不想讓王獨這老頭砸了,也許周先生真的有辦法。
勻年看了下江祥,滿意的點點頭,「隨我來。」
周勻年將他們帶到幽密的後棟停車間之後,穿過後門,再通過小徑,然後來到大宅子的後山門,這兒一向只有蕭家人進出,外人根本不知道。
後山門口停著一輛老舊貨車,他拿出一把鑰匙,「上車。」
江祥先爬上駕駛座,王獨摸摸鼻子,雖是不願卻也只好跟著爬上副駕駛座,他可是被逼著答應的,要他開車門都沒有,所以這次他安於副座。
周勻年上車將計畫說明。
「今天,我就要你們將那個女人帶回台灣。」
「今天?不可能!今晚沒有般要開。」
周勻年又拿出一把鑰匙,「「陽明號」,停在公眾碼頭,駛出外海之後,自然有人接應,你將女人交給他們便可以回來了。」
「問題是,你怎麼帶那個女人過來,而且,回到台灣她會去報警的!」王獨可不幹那種會引來警察的事。
「你們怎麼將她送到香港,就用同樣的方法將她送回台灣!」他早調查過,邵葳留在醫院的資料記錄她有吸毒的反應。
「你是說……」江祥明白了,同時也知道,這個周先生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將那女人送走,至於死活根本不在乎!
「你很上道,不會不懂。」他拍拍江祥的臉頰。
江祥得意了,「如果……藥量過多……我就將她丟到外海,神不知鬼不覺讓魚吃,是不是更理想?」他期待新上任的駙馬爺能更賞識他,一下子緊張全消,立功的因子蠢蠢欲動,高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