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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喂。」小毛說出一個字後停頓,因為電話只響一聲,馬上傳來戰安樹的叫囂。

  「死小毛,你把石芳帶哪兒去了?」

  小毛使了一個白眼,不耐的說:「約會啦,怎樣?」

  「你帶她去哪兒約會?」他又氣沖沖的問。

  「你管我。」小毛故意這樣回答。

  「你……叫石芳聽電話。」戰安樹真的生氣了,但究竟在氣什麼他也不清楚。

  「喂,我們還有節目,你到底要幹嘛啦!」這傢伙,笨!小毛暗罵。

  「你們還要玩下去?」戰安樹握著話筒,然後深呼吸後說:「好,你們在哪兒,我也要去。」

  「喂!奇怪,我們約我們的會,你和林蔓如約你們的會,你插什麼ㄎㄚ。」

  「我……我有事找石芳啦!」他耍賴的叫。

  「奇怪,你找石芳她就要隨時為你騰出時間啊,大笑話,石芳是你的誰?你女朋友嗎?」小毛反擊。

  在一旁的石芳聽得不知如何阻止小毛,而電話那端的戰安樹更是想拿膠帶貼小毛的嘴。

  「他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安樹簡直在耍小孩子脾氣。

  「那可難說,反正我現在是自由身,石芳也是,難保我們不會情投意合。」小毛故意訕笑,讓安樹更加光火。

  「你……」

  「好啦,我收線了,拜。」小毛不等安樹囉嗦,迅速掛上電話。

  「小毛──」石芳略帶責備的說。

  小毛攏攏肩,覺得自己沒錯。

  「他到底怎麼了?」石芳頗擔心的問。

  「說有事找你,我不讓他和你說話,他就發神經了。」小毛邊解釋邊笑。

  「他找我有事?」說著,石芳就要折回去打電話。

  「石芳,」小毛趕緊阻止,然後教導她說:「你別對他太好,讓他把你當空氣一樣。笨!你不是一向很酷很帥很不理人家嗎?把那一招拿出來對付他。」

  「我……我對他做不到。」石芳勉強的承認。

  「天哪!」小毛拍額頭,「我也真笨,到今天才知道你跌得這麼深,我早該發現的!」他想想又補充了一點,「我們不該叫「三劍客」,應該叫「三笨客」啦!老天,各有所笨嘛!」

  「小毛──」

  「好啦,回家,回家,你回家再打如何?至少拖段時間讓他急一急,好不好?」小毛像拿石芳沒轍的投降退讓。

  這樣好嗎?他會不會有什麼急事?石芳很想問小毛電話中安樹急不急,但又怕被瞪被取笑,只得加緊步伐往捷運站走去。

  ☆ ☆ ☆

  一回到家,石芳便衝進房內打電話。

  「喂?我找──」話還沒說完,已經傳來安樹的大叫。

  「石芳!」安樹有點激動,「你總算回來了,你和小毛去哪兒?」

  「去……看電影。」石芳實在愧疚沒讓安樹跟來,所以口氣有點溫吞,「你有急事找我?」

  一問至此,安樹的氣焰就低落,「唉,還不就是……是……」安樹搔搔頭,突然說不出口。

  石芳的心情也霎時跌到谷底,是啊,她不用想也知道,只有林蔓如的事會讓他措手不及、焦慮不安。

  他之於林蔓如,如同她之於戰安樹。

  「林蔓如的事?」石芳體貼的代他說出。

  「唉!」

  「怎麼了?」他的聲音聽來很疲倦,石芳將電話夾住,著手換掉制服。

  「你……可以出來嗎?!」不知為何,安樹煩躁的只想看石芳一面。

  石芳看看手錶,十點整。

  「好吧。」她只能答應,縱使會挨家人的罵。

  「那我在捷運站門口等你。」安樹一下子精神大振。

  「好。」

  放下電話,石芳換上牛仔褲、T恤,突然看見桌上那瓶飲料,她一直沒喝,原因是利樂包上的字,像是安樹寫給她的信,她知道安樹從不寫信的,所以這段話雖不是什麼情話愛語,但她依然視為寶貝。

  他何時才會知道她是如此愛他?

  雖說他是一個高壯挺拔的大男孩,但她卻用純然女孩的方式在疼他寵他,而他竟渾然未知。

  沮喪的拿起飲料,忿然的刺入吸管一口仰盡,微酸的味道沁得她眼淚快要奪眶,狠狠將空的利樂包丟入垃圾桶後,她才推出房門。

  「芳──」甫走出書房的石繼端叫住一身外出服的女兒。

  「爸。」

  「又要出去?」頭髮微白的石繼端溫和的問。

  「呃,去買個東西。」石芳不擅對父親說謊,因為她一直深愛著亦師亦友的父親。

  「這次畫展你準備得如何?」

  「呃,快完成了,爸。」她有點心虛,其實她現在根本無心作畫。

  「是書房內那一幅嗎?」石繼端想打探女兒最近心煩意亂的原因,若沒猜錯,畫裡的大男孩恐怕就是癥結了。

  「爸,您不怕媽又生氣你鼓勵我畫畫?」當初就是媽媽堅持不讓她念美術學校的。

  「你呀!老爸為了你不知和你媽革斗多少次了,所以千萬要爭氣,念好書,以後畫畫就自由了。」他摸摸女兒的頭,寵溺的說。

  「是!」石芳行童子軍禮,然後往大門口走去,「爸,您早點睡,我一會兒就回來。」

  「小心點。」

  「嗯,晚安。」

  石芳一出門便快步往捷運站奔去。

  站口路燈下,戰安樹伸直長腿坐在花圃邊緣的石欄上。

  一件長袖薄襯衫,袖口捲至手肘處,配著泛白的牛仔褲,沒有笑容的臉上表情酷醋的,正低頭踢弄腳邊的石頭。

  「安樹。」石芳依然心動他穿襯衫的模樣──陽剛。

  他抬一下頭,又回到原來的姿勢,石芳只得沉默的坐到他身側。

  兩人穿同樣的Rockport休閒式涼鞋。石芳小了幾號。

  石芳察覺出來他的沮喪,「怎麼了?」

  「她說我根本不瞭解她。」安樹似乎平靜許多,像在陳訴一件別人的事情。

  「慢慢來,才幾個禮拜的相處,當然還沒瞭解透徹。」石芳安慰道。

  「但我覺得好累,一點勁都沒有。」或者應該說得更明白,他竟沒有戀愛相知的感覺。

  「安樹,蔓如是那種比較文靜成熟的女孩子,或許你該用另一種方式對待她。」這是石芳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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