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若能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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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是她敏感嗎?她覺得他們兩個似乎和她有關聯。

  「喂,如,是戰安樹呢!」身旁的靜敏推了林蔓如一下。

  「喔!」林蔓如故作不在意狀,她一向不是情緒外露的人,縱使內心波動不已,但家教使然,她比一般同齡女孩更沉默。

  「他真的很帥,你怎麼一副沒感覺的樣子。而且那麼高,配你剛好呢!」靜敏最大的樂趣就是亂點鴛鴦譜,而且總覺得不替身旁這個絕世美女找個男朋友,就像一件善事未了似的。

  蔓如窈窕的身材令許多女孩羨慕不已,身高一六八,配上一雙可去拍絲襪廣告的美腿,常惹得靜敏大呼上天不公平。

  「我沒有說他不帥。」林蔓如喃喃道。這是實話,她從來不說謊。

  「你看,他在偷瞄你。」靜敏像發現新大陸般激動的扯著蔓如,「我跟你打包票,從今天開始他一定天天搭公車,而且我們都遇得到他。」她篤定得很。

  結果事實如靜敏所預測,每天同一個時間,一定可以看見戰安樹在公車站候車。奇怪的是,從戰安樹開始搭公車之後,公車族突然暴增,當然,以女學生居多。

  ☆ ☆ ☆

  「石芳。」戰安樹一副慘相,淒苦的叫著石芳。

  利用空堂在文藝社畫畫的石芳盡量忽略他像病貓般的呻吟。

  「石芳──」他巨大的上半身癱在大型長桌上。

  石芳忍無可忍,畫筆一丟,怒目瞪著戰安樹,「你到底煩不煩啊?我要你打電話你不打、要你寫信又說不會寫,你到底有沒有心追人家?」

  「石芳,我們下課後去淡水玩。」戰安樹可憐兮兮的請求。搭了一星期公車,幾乎沒有耐性了,他好想搭捷運和小毛、石芳去淡水瘋一瘋,暫時不去想林蔓如的事。

  「不去。」這男生又來了,一副任性耍賴的姿態。

  「石芳──」他依然用纏人攻勢。

  「自已想辦法約林蔓如去。」每次一提起「林蔓如」三個字,石芳心裡就覺得痛。

  「她又不搭捷運。」戰安樹苦惱這點,偏偏他很厭惡搭公車。

  「人是可以改變的,你怎麼知道她不會為了你而改搭捷運?」石芳快被他不積極的態度氣死了。

  「石芳──」他又哀求,反正鬥嘴他一定說不過石芳,用哀兵姿態才是上策。

  「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之前再不往前踏步,我就替你送信去。」

  「信呢?」他又寫不出來。

  「我寫。」石芳沉默了半晌後,艱難的回答。

  「真的?!」他樂了,完全沒發覺石芳臉上痛苦的表情,「我就知道石芳最好了。」他再度衝著石芳傻笑,剛才的困頓瞬間消失。

  「原來你在打如意算盤要我幫你寫?」石芳覺得自己上當了。

  「呃……這……」戰安樹搔著頭,被逮到了。

  真殘忍。深吸一口氣,石芳認了,「說一下你對她的感覺,我好動筆。」接下來的勢必更揪心扯肺,眼前這一點小痛她不忍下,接下來可能就要號啕大哭了。

  「嗯,嗯……」戰安樹突然說不出任何感覺,耳根子卻拚了命的紅上來。

  戰安樹為一個女孩臉紅。光是這點石芳就得整頓氣息,以免克制不住衝出社團,遠離這男孩。

  但是好難,她不斷有想掉淚的衝動。

  「石芳,你的嘴唇怎麼了?」戰安樹突然抬頭,剛好看見石芳唇上一滴滴紅色液體沁出,「天哪!石芳,你流血了!」他緊張的站起來就要靠近石芳。

  該死!石芳轉身背對他,趕緊從口袋取出面紙往唇上拭去,「神經!是顏料啦。」她故意不在意的回答。

  「石芳,」那明明是血啊!戰安樹緊張的出手汗了,他覺得石芳受傷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石芳……」

  「你快形容啦!下節課空堂的人很多,到時文藝社裹全是仰慕你的眼光,你又得連滾帶爬竄逃了,快說!」石芳一手拿筆一手按住紙,挨近他坐下來。

  「嗯……她看起來好白。」

  「你這什麼看法呀!」石芳笑了,他追林蔓如的第一看法竟是──白。

  「真的啊,她在人群中真的是潔白又出眾,非常顯眼。」戰安樹一個勁的點頭。

  「我懂了。」石芳記下來,「還有呢?」

  「嗯……她不會很花稍的引人注意,好像都靜靜的不說話。」他想起她身邊常出現的女孩,相形之下林蔓如文靜很多。

  「你喜歡這麼文靜的女孩?」這樣好嗎?戰安樹一看見女生就辭窮,再遇上個悶葫蘆,這……這樣好嗎?

  「嗯。而且她滿高的,身材很好。」他想起她那雙小腿。

  石芳低頭記下,很好,剛好每一項優點都和她自已相反,如果戰安樹再提出他喜歡她的長髮就百分之百相反了。

  「還有,她的頭髮好細好順,風一來就將她吹得好漂亮。」戰安樹補充道。

  石芳抓抓自己一頭短髮,嘿,百分之百和她相反的白雪公主,安樹形容得沒錯,她第一眼看到林蔓如時也是這種感覺。

  她像個精心雕琢出來的瓷娃娃,而石芳將自己形容成泥小鬼。

  「好啦,還有要補充的嗎?」若有,她的心臟就要碎裂了。

  「嗯……沒了,但是你一定要記得告訴她,我……我真的希望能和她說說話。」戰安樹靦腆的低頭搔發。

  「好啦,你快溜吧,要下課了。」石芳下逐客令。

  「先謝了,拜。」戰安樹邊往外衝邊喊。

  石芳沒做任何回答,躍上靠窗台的桌上,讓風吹拂緊繃的臉頰,心傷有風療治、淚濕讓風吹乾,愈想豆大的淚愈是不肯停。

  「石芳,忘了問你,今天到底去不去──」戰安樹突然又衝回來,劈頭就問,突然他看見石芳映在陽光下的臉龐淚光閃閃,一時沒了下文。

  石芳在哭?

  「不去!」石芳知道他要問什麼,趕緊揮揮手大吼,另一隻手偷偷拭淚,一逕的朝窗外望,不敢回頭看他。

  戰安樹呆怔在門邊,陽光下的石芳短髮輕飄,怎麼他突然覺得石芳好似要人保護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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