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李坤沒來?」許志剛環視會場,沒見到那個啤酒桶。
唐慶生也跟著梭巡了一圈,「瞧,他來了。」
迎上前,兄弟建設三個股東總算全員到齊。
許志剛看看李坤身旁的妙齡女子,「這是文惠嗎?亭亭玉立囉。」
「許伯伯,好久不見。」李文惠優雅恬靜的打招呼。
「當年這麼小呢。」許志剛比比齊腰的高度,然後轉向唐慶生,「怎麼眼前一個媳婦人選,你還要大費周章?」
「你注意到啦?」唐慶生苦笑一聲,「瞧我這做父親的如此用心良苦,但是你剛才也看到了,這小子竟給我逃進廁所。我看啊,文惠根本看不上我們家這小子。」
「許伯伯、爸──」奕謙好不容易鬆開的眉頭,這會兒又皺成一團。
奕謙一臉尷尬的無法面對李文惠。若要追文惠,早八百年前他就結婚了,問題是……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雖然文惠的年紀比他小,但是從小他就覺得文惠比他成熟冷靜,嗯……像個姊姊,他才不願意牽著姊姊的手談戀愛呢。
而且從小他和一平各類胡鬧鳥籠糗事,哪次逃得過文惠的法眼?這讓奕謙到現今長大成人了,仍覺得文惠像他和一平的姊姊。
「說到文惠,志剛,你該不會忘了自己的女兒吧?如果我沒記錯,她小我們家文惠一歲,今年該也二十二、三了吧。」李坤想起當年許志剛排除眾議,堅持從日本帶回來的小女孩。
「噯,別在小孩面前提這些。」許志剛低語,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奕謙一愣,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許伯伯有女兒?在哪?怎麼從來沒聽老爸或一平提起?
唐慶生轉向一臉疑惑的兒子,「奕謙,你帶文惠四處繞繞,我們老頭子聊天,你們年輕人沒興趣聽的。」
支開奕謙、文惠,唐慶生才又接口道:「是啊,志剛,那小胖娃呢?李坤不提我都忘了,真是好多年不見了。北上之後就沒見過她,你算算,都……」
「老囉!」三人同時接口。
「燁萱現在在洛杉磯唸書。」燁萱總是像賊一樣的躲著奕謙,難怪慶生北上後便沒再見過她。
李坤和唐慶生有默契的對望一眼,看來這位大哥對他的小女兒疼愛有加。
「看來這小女娃很得你心囉?我記得剛從日本接她回來時,你似乎還不太相信她是你女兒。」唐慶生半調侃的說。
「我欠燁萱太多了,她卻懂事善良得令我慚愧。當然,除了我帶她做完DNA鑒定後的那一年,她整整一年不瞧我一眼。不過,我非常感激秦萍將她留給我。」許志剛一副有女萬事足的模樣。
「這麼貼心啊?我只後悔少生了個女兒,唉,瞧奕謙這孩子一點都不貼心。」唐慶生惋惜得很。
「找個善良懂事的媳婦,不也一樣孝敬貼心?」李坤笑說。
「你以為媳婦好找?把你女兒嫁來了事如何?」唐慶生就不信李坤也覺得女婿好找。
「好啊,省得我也掛著一樁心事。我們家文惠就是太冷靜懂事,年齡相仿的男孩子在她面前一下子就變成小朋友了。適合她的對象年紀最好大些,但也不能找個和我同年紀的人喊我『爸爸』吧,這太荒唐了!」李坤搖頭歎息。
「瞧我們只生一個就煩惱到頭痛,志剛可是有兩個煩惱哪,是不是?」唐慶生看許志剛一副無事一身輕的模樣。
「一平像塊木頭,燁萱又太敏感,感覺一不對,她總是逃得遠遠的,男孩子要追她呀是加倍困難,我煩惱又有何用?而且一個往澳洲跑,一個在洛杉磯唸書,我可沒體力追著他們跑啊。」
「你女兒很多人追啊?」唐慶生對這女娃還是比較好奇。
「比當年追秦萍的人還要多。」許志剛得意得很,「她也不知哪來的人緣,男的、女的朋友一大堆,她卻告訴我她對那些男的沒一個有感覺。」
三人紛紛想起當年秦萍在他們生活圈中的活躍情形,不自覺影射在燁萱身上。
「像秦萍?」唐慶生無論如何也忘不了秦萍的模樣。
「百分之八十。」總有百分之二十的優點像自己吧,許志剛對這點可計較了。
「真的?」唐慶生真想看看秦萍的小孩,「但是……當年她不太像啊。」所以志剛才帶她去做DNA鑒定不是嗎?
「她現在比當年瘦多了,我也訝異她瘦下來之後竟這麼像秦萍。」許志剛想著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模樣。
「秦萍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唐慶生雖氣憤秦萍當年因唸書而毅然離去,完全不顧志剛的想法,但是她那毫不做作的美,在他心中始終沒變。
「瞧你們,似乎已經談成台下交易了是吧?」李坤雖沒聽見他們的決定,但相交多年,他光是看他們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尤其是慶生,根本是想把秦萍的女兒娶入唐家。
「哎呀,還早哪,你以為他們是兩條繩子,我們一人牽一頭中間打個結就OK啦?」許志剛搖頭,根本不看好老一輩的牽紅線這檔事。
「咦?」唐慶生突然腦筋一轉,「這未嘗不可啊?她有放暑假吧?叫她回來,當奕謙的臨時秘書,讓他們倆認識認識如何?」
「不成。」許志剛一口回絕,「我可不想以後我女兒打死不回台灣。」
瞬間,唐慶生面色如土。
「唉──」三人同時長歎一聲。
☆ ☆ ☆
「奕謙,唐伯伯急著幫你找對象?」一身象牙白連身裙的李文惠站在花園石椅旁,微風輕輕吹動她飄逸的裙擺。
「你別理他。」斜倚著冰涼的椅背,奕謙伸直修長的雙腿,扭動疲乏的腳踝。
文惠望著奕謙,那份不羈、對世事的不在乎,一直牽動著她幽靜的心湖。
「他不知道你的女朋友很多?」文惠露出一個溫柔而善解人意的微笑。
「沒一個他承認的。」聳聳肩,他早習慣了老爸在婚事上的專制,「而且一不承認,他就可以當沒那回事一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