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他像觸電般迅速推開依然陶醉的白瑞琪,退後一步望著她。
「當年,你也是用這種方式勾引我哥?」
他的眼神冰冷得可以凍結空氣,連說話的語氣都令人不寒而慄。
「嚴浩……」她嚇呆了。
這次,他毫不猶豫的離開了她,離開有她的這棟房子。
☆ ☆ ☆
愈接近淡水,愈接近汝安,他的自我譴責就愈強烈。他向來看不慣那種換女友像換衣服的人,同時可以在身上披掛好幾件。雖然他和不少女人交往過,但是他堅持一次只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因為他覺得這是一種尊重,他從未以另一個女孩來傷害和他交往的女孩。
今天,他竟犯下這樣的錯!
敦化南路的家回不得,淡水的家中有汝安,現在他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她。如今,他總算嘗到有家歸不得的滋味了。
兩個家、兩個女人,搞得他狼狽不堪,而這一切都怪自己,白癡!
他決定先釐清自己思緒後再去面對汝安。他走進一家日本料理店,看著玻璃門上的營業時間:下午兩點至凌晨兩點。很好,凌晨兩點。幸運的話,回到淡水時,汝安已經睡了。
但願如此。
☆ ☆ ☆
在嚴浩屋裹的汝安正暖和而優哉的曲著腿,舒適的看著日劇,那是她寫作的靈感來源之一,要不然戀愛經驗少得可憐的她,哪來那麼多寫作題材?
從上了高中一直到踏入社會,身邊不乏追求者的她實際上卻只談過一次戀愛,而且結果淒慘得令她懷疑對方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她想起了嚴浩。
聖誕節快到了,寫個聖誕節的故事吧。男主角的身高一八三公分,有黑而濃的睫毛、修長的手指,有點霸氣、有點溫柔……最好還有個笑起來顯得有些壞的眼睛。
好丟臉,竟然這麼想念嚴浩!連塑造的男主角都像他。她拍拍自已的臉頰,暗罵自己傻氣。說不定他根本不在意,從上次幫她搬到他的房子之後,他只打過幾次電話來,然後就像消失了一樣。還好她也很忙,要不她可能再也不理這個人了。
腦中的胡思亂想被大門把手轉動的聲音給打斷。
是嚴浩!
「嚴浩?」她訝異的跳下沙發。
才靠近他,一陣刺鼻的酒味嗆得她不由得皺起了眉,「你喝酒了?」
嚴浩低頭無語的坐進汝安剛剛坐著的地方。嗯……好暖和,還有汝安清新的香味。他神情恍憾的望著前方。
「先喝杯熱茶。」汝安看他似乎凍壞了。
「不要。」
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悅及不耐,汝安放下水杯,轉身準備離開。原先看到他的欣喜已被澆息,繼之而起的是一股憤怒。
什麼嘛!這幾天沒消沒息的,一來就是這副模樣。她不甘示弱的跨步離開,未料走沒兩步就被他追上,像老鷹捉小雞般的摔回沙發上。
沒給她開口罵人的機會,他冰冷的手指棒著她溫熱的雙頰,低頭吻上她的唇。
原先準備開罵的言語在他激動的碰觸下,已轉為呻吟聲,就連她抵擋在胸前的雙手亦不自覺繞上他的頸背。
他的唇從她的眼瞼開始,一路往下親吻,經過易感的耳垂,滑下她的肩脾骨。他解開她胸前的扣子,一逕探入她胸前的蓓蕾,逗弄著使它尖挺,再以舌尖覆蓋,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腰,而她已失去呼吸的能力,微啟的唇喘息著,他再次封上那因燥熱而紅燙的唇瓣。
猛烈而急促的親吻突然驚醒了她。
不對!他今天像只受傷的野獸,她拒絕這樣的相愛方式。
猛力推開壓在身上的龐大身軀,汝安逃命似的跳到安全距離外,顧不得外洩的春光,顫抖的握緊雙拳嘶吼:「你心裡有事!如果無法專一愛我,就不要碰我!」她轉身跑回樓上的房間,倚著門輕泣起來。
酒意全消的嚴浩懊惱的捶打著沙發。很好,今天干了兩件蠢事,兩件都在傷害同一個人!傷害他最不願傷害的汝安。
「汝安,我可以進去嗎?」他上樓贖罪。
「不行!」
其實兩人都知道這門根本沒設鎖,把手只是裝飾,此時汝安只求他不會硬要闖人。
「汝安,你消消氣好不好,我讓你扣一百分,這樣我還剩一百分啊,你不該把一百分的情人擋在門外的。」門外的嚴浩語氣溫柔的說。
「你錯了!我的滿分是一千分,你只有一百分,根本不及格。你出局了!」
「那你也要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有話告訴你。」
見她沒有出聲禁止,他推門進房。
她整個人全藏在被子裡。
他隔著棉被輕撫著汝安的頭,「腳還痛嗎?」
「你還會擔心啊?我看你根本不怕我把你家全搬了。」
「對不起。」
「嚴先生,你該不會是上樓慰問我的腳傷吧?我堅強的程度恐怕會讓你吃驚,這點腳傷不用你費心。」她從床上坐起,「我們該談的不是這個。」
她看見嚴浩那一雙受傷的眼眸,一時噤了口。
「嚴浩……」
「多年前,我當兵時,女朋友跑了。」他困難的起頭。
「她是今晚讓你受傷的女主角?」汝安反應很快。
他驚訝的抬眼望她。
她則冷靜的隱藏起心痛。
「受傷害及傷害別人通常是同時產生的。」
「這麼久了,你依然可以被她傷害?或者,你去傷害她?」汝安打心裡皺起眉頭。
「不是的!汝安,我是怕傷害你。」
「怎麼傷我?你怕告訴我你們要重歸於好,我會去自殺?」她激動的繼續說:「我說過我堅強的程度會令你吃驚,我不是那種脆弱的女人,你放心。」
她的不在乎幾乎今他發火。
「你的意思是,你會大方的拱手退讓,毫不猶豫?」他咬著牙問。
「是成全。」她的心已經開始淌血。
「汝安,你到底有沒有談過戀愛?到底有沒有愛過人?」他搖晃著她的身子,雙手緊握著她的雙臂,他覺得正在一點一滴的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