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往這邊走。」他領著她轉進右手邊。
「對了!上回我說過要請你吃頓飯,謝謝你幫我找到隱形眼鏡。」項喬昀漾著感激的笑容。
「咦,你還記得。」他又是一驚。
「當然記得,明天中午你有空嗎?」她詢問著。
項喬昀的粉頰上猶如初夏的玫瑰綻放,艷光四射任誰也不忍拒絕她。
「有、有、有。」白承勤點頭如搗蒜。
「那就一言為定噦,明天一起用午餐。」她的嘴角輕揚起一道美麗的弧線,再度盅惑了眼前人。
「好。」
總是少根筋的白承勤真的沒搞懂自己腳踩何地、身站何處。
唉,他正站在上司邵桓禹辦公室前。
他們的對話全進了邵桓禹耳裡,使他不悅的情緒油然而生。
猛地,辦公室的門被由內打開,只見邵桓禹燃著熊熊大火的雙眼朝白承勤一瞪,立刻嚇壞了他。
「邵先生。」
白承勤不至於太白目,瞭解邵桓禹的怒火是為何而來,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也來不及挽回。
「你明天中午沒空吃飯!」邵桓禹冷僵著一張臉霸道地說。
「我、我知道了。」白承勤緊閉起眼,委屈地接受他的說法。「項小姐,我突然想起明天中午有個會議要忙。」
「喔。」她臉上寫滿失望之色,退而求其次,「那麼改天再約噦!」
「好。」白承勤看著她的失落樣,又不忍拒絕地點起頭。
真是的,他又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誰才是主人。
「白特助從現在開始都沒空吃午餐。」邵桓禹凶狠地瞪著他,氣得低吼。
白承勤再度被他灼燙的目光嚇得心驚膽戰,不由得張大嘴,知道自己又犯錯,然為時已晚。
」為什麼?」不明白原因的項喬昀突然打岔,傻傻看著這對主僕。
「不為什麼,就是這樣。」邵桓禹以笑臉對她,卻厲色對白承勤。
「白特助,忙你的去。」
不願多看白勤一眼,他輕推項喬昀的腰,把她推進辦公室。
白承勤呆愣一下,忍住多看他們一眼,想不透冷漠的上司曾幾何時如這般在乎身邊的女人。
爬了爬頭髮,他瞬間頓悟,忘情地笑開。「莫非……哈哈——」
應該是的!
唉,就屬當事人還不明白。
*** *** ***
一進門,項喬昀的目光即被桌上的物品吸引。
「桓禹,你在做什麼?」
好奇心讓她忘記方纔的不解。
「卷雪茄煙。」他收拾著東西。
看邵桓禹的動作,顯然他仍在生白承勤的氣。
「能卷給我看嗎?」她出聲要求。
見她深感興趣,邵桓禹欣然答應。「of course!」他隨即攤開所有的工具與處理過的乾燥煙葉。
「第一步先把茄心與茄套結合起來,製成茄束。」他將成為茄心的煙葉一片片、一層層,整整齊齊壓平疊好,留意著煙草分佈是否平均。
「要注意雪茄中心要有足夠的空氣流通,煙草太多抽時會變得困難.太少燃燒的速度則會太快,變得燙口,,」他動作熟稔地邊做邊解釋,「茄套的煙葉必須富有彈性,才能把茄心貼貼服服包裹起來。」
「嗯。」項喬昀兩眼睜大,看得認真。
「接下來就利用這個模子。」他拿出一個模型,將茄束放進。
「我能試試嗎?」
「當然可以。」他退開一小步,把位置讓給她。
項喬昀依著他的指示壓擠,十來分鐘後,茄束已經定型。
「最後,再幫它穿件又薄又富彈性的衣服。」他開始為它量身剪裁一片柔軟的煙葉當茄衣。
「這樣就完成了?」她問。
「是的。」他追求完美地望著那根雪茄。
「原來捲煙的手續這麼繁雜。」她佩服地晃著頭。
「的確,手工雪茄的製作過程必須花費大量人力、時間,且損耗的煙葉也比較多,因此價格當然比較高。」邵桓禹邊以專用的剪刀裁剪雪茄頭;為確保抽煙時能順口,他謹慎地丈量雪茄的尺寸與厚度。
「生產手工雪茄的公司不多吧?」
「尼克是唯一只生產手工雪茄的公司。」他頗覺得驕傲。
「呵——」他充滿自信的模樣惹她一笑,「你為什麼會捲煙?」
「從我小時候開始,就在捲煙工廠度過每個寒暑。」他眉頭一攏,吞下苦澀的滋味一語帶過。
「為什麼?」她不明白地追問:「你在工廠打工是嗎?」
邵桓禹斂起笑容、緊閉唇瓣,拒絕深談下去,逕自埋首於剪裁煙頭的工作。
見他擺起拒人於千里的姿態,項喬昀咬咬唇,低聲咒罵自己,連忙換新話題;「你看到報導了嗎?」
「嗯。」邵桓禹點頭,從酒櫃裡取出一瓶干邑酒與兩隻玻璃酒杯。
抽根雪茄配上甘醇的干邑酒是他午後最喜好的享受。
「你介意嗎?」她怯聲問,
邵桓禹神色從容地遞杯酒給她,反問:「你呢?你介意嗎?」
他真正擔心的是她,兩人不過是單純地約享受美食罷了,她卻無辜地被捲進惡性鬥爭的商業圈內。
「不會。」
「你不覺得委屈?」
她晃動酒杯,漾起美麗的笑容搖搖頭。
「這樣就沒問題。」他放心地輕笑出聲,舉杯向她致意,「Cheers!」
「Cheers!」
邵桓禹掏出一隻精緻的打火機,以小火點燃雪茄;他慢慢旋轉雪茄,直到每一處都燃燒得平均時,才把雪茄送到嘴邊,品嚐第一口味道。
他抽煙時的風雅舉止,以及沉溺於享受吞雲吐霧的樂趣模樣,教項喬昀看得不禁山想嘗試。
「想抽看看嗎?」
她笑著點頭,「想,但我連普通香煙都不會抽。」
「我教你。」邵桓禹把雪茄遞給她。
接過雪茄,她有些緊張地望了他一眼。
「輕吸一口,千萬不要把煙吸進肺裡,讓它留在口腔內、在舌尖流轉,細細品味它,最後再從口中吐出來。」
項喬昀聽得很認真,但實際操縱起來則是困難重重。
她試抽一口,「咳!咳!」
這證明了一點,愈是小心翼翼愈是容易被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