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說完,白浩偉立刻伸手想逮住她,她則拔腿就跑。誰知這時候,大馬路上又竄出一輛車,筆直的朝她衝撞過來,就在她怔愣住時,白浩偉長手長腳的拉住她,將她拉回紅磚道上。
車子在她眼前呼嘯而過,她輕喘著氣,心跳得好快,她的身體被他壓制在牆上、圈在兩臂之間。他也同樣喘著氣,像頭被激怒的狂獅,惡狠狠的盯著她,似乎在思考該如何處置眼前的獵物。
「你……你想幹嘛……」她的牙齒不安的輕顫著,但她卻努力的壓抑住自己害怕的情緒。
白浩偉板起臉的模樣,嚴酷得足以冰凍人的神經,尤其在這麼黑的夜裡,她一個弱女子哪是他的對手?她知道他正努力的在壓制自己的憤怒,但是,她真懷疑他能否控制那即將傾洩而出的情緒,他的樣子看起來彷彿想將她大卸八塊似的。
「該死的!你居然一個晚上連著製造出兩次的危險。」他深吸著氣,掐在她手臂上的手指,幾乎陷入她的肌膚,他真怕自己用力過度會折斷她的手。
「我——我可沒叫你救我,我只是一時失神——」她嘴硬的道。
就算她剛才真的錯了,她也不會承認,因為要不是他使壞,故意不送她回家,她也不會做出那些行為。
「所以,你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他的聲調變得深沉、沙啞。
「難道你就沒有錯嗎?要是你直接送我回去,剛才的危險就不會發生了。你說我有錯,我看根本是你自己心虛,故意把罪過都賴到我的身上,你不要推卸責任——啊——」
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顎,不讓她繼續說話。她根本是在顛倒是非,而他居然妄想能從她的口中聽見認錯的話。
「好痛—不要——不要抓著我——」小游的手用力的捶在他的手臂上、胸上,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但他只是皺眉的盯著她。
在無計可施之下,他居然低下頭封住了她的唇,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壓到車窗上,讓她無力反抗。他深深的吻住她的唇,制止她再繼續說話,彷彿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小游不再反抗、推拒,他才鬆開她。她的唇好香、好軟,令他感到一絲的迷亂,他意亂情迷的望著她,但迎向他的卻是—雙怨懟、憎恨的眸光——
「混蛋白浩偉,你居然強吻我!你這個下流的混蛋!」
小游怒吼著,用力推開他,將他推離自己一步遠的距離,她靠在紅磚牆上,用力的以手背想抹去他殘留在她唇上的氣息,她心裡的感受既複雜又羞愧,她居然被這個男人強吻了,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抹不掉這個吻的,當心別把嘴唇磨破了。」
「為什麼你剛才不直接撞上那車,死了算了!」
「我要是真撞上那輛車,你也會跟著陪葬。」
「你——」她咬著紅灩的下唇,沒想到唇間還感覺得到他留下的氣息。
「我現在也很後悔剛才決定送你一程,這個吻只是個懲罰,你別以為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今晚的遊戲到此為止。要不要上車隨你便,我要回去休息了。」白浩偉邊說邊走回自己的愛車旁,打開車門後坐進駕駛座,等待她下一步的動作。
小游氣結的對他咆哮道:「我游曼靈就算走斷腿,也絕不會再坐上你的車!」
他挑了挑眉,看了小游一眼,她拉不下自尊,他也同樣放不下身段,便也帶著一絲賭氣的說道:「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真的把腿走斷了,可別怨我!」
說完,他踩下油門,在她面前揚長而去,從後照鏡中,他看見小游氣呼呼的在後面跺著腳,一手指著他的車子不知在咒罵什麼……
反正絕不會是好聽的話,而他也絕不會有興趣知道。
既然她這麼有骨氣,他就成全她了,等她受夠懲罰,嘗盡走路的辛苦後,她就會後悔自己衝動的決定。
* * *
小游狼狽的走在幽黑的街道上,終於快走到家了!那個該死的混蛋白浩偉,居然真的放她一個人走回來,要不是她在路上遇見—個好心人,開車送她一程,天曉得等她走到家時,這雙腿會不會真的報廢掉?
在接近家門時,她看見一個女人披散著長髮,靠在路邊的紅磚牆上,她疑惑的看著黑夜中的那抹身影。
「怪怪!這麼晚站在這裡,還真像個女鬼。」她咕噥的道。
誰知那女人的耳力出奇的好,像聽見了她所說的話似的,抬起頭望了小游一眼;
小游突然有股衝動想去接近她,大概是因為那女人獨特而冷傲的氣質吧!在店裡工作久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看了不少,但卻很少看見有人擁有這麼特殊的氣質,而且,她的年紀似乎和她相差不多。
「這麼晚還站在這裡,有點危險吧!」小游停住腳步,朝那女人說道。
但那女人卻頭也下抬的盯著黑漆漆的柏油路,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
小游不認輸的走了過去,怎麼最近她遇上的人都這麼奇怪?以往都是她懶得理人,但最近她愈是想接近的人卻愈是不理會她,先是白浩偉對她帶著防備,再來就是這個女人——不過,現在她對白浩偉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喂!這裡晚上可能會有混混出現。」小游警告道。
那女人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從皮包中拿出一把精緻的手槍指著小游。
小游瞪著眼前那把手槍,不動聲色,空氣一時之間也凝住了。
「打火機而已,你想拿來嚇唬我嗎?」小游猜測的說道,這玩意兒她曾在「夜色」看過,但她不確定這個女人手上的那把槍是否真的只是打火機?
那女人的唇瓣微微揚起,然後,她朝小游扣下扳機。
小游下意識的用手抱住頭,誰知幾秒過後,沒有半點聲響,她抬起頭仔細一看,槍口僅冒出一小撮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