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要碰我……呃!好疼──」
因為血腋的凝固,衣服沾黏住她的肌膚,當衣服被輕輕掀開時,仍牽動到傷處,令她忍不住疼痛的發出聲音。
「小兄弟,你身上的刀傷必須擦藥才會癒合,而且傷口這麼髒,如果不處理乾淨,很容易惡化的。」風懷天耐心的解釋道。
他忍不住搖頭心想,都已經受了傷還這麼固執,唉!要不是個好心帶他一道走,說不定這小子早已讓樹林裡野獸給吃了。
不過,令他懷疑的是,為何這位小兄弟會莫名其妙的躲進他的馬車裡頭,而他卻一直沒有發現?莫非這一路上馬車裡發出的怪聲音,都是這個小兄弟製造出來的?這麼說來,他豈不跟了他們好長的一段路程?
「我死了……也不要你管……青青……我要找青青……」傅小莞昏沉沉的說著。
其實,她的意識並不清醒,只覺得有個人在她的耳旁不停的叨念著,而且正用他溫厚的大手處理著她肩背上的傷口。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青青,我也不曉得那究竟是什麼;或許,等妳的傷好了之後,再自己去找吧!」風懷天邊說著,邊用濕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傷處的污血。
儘管他已經盡量不讓布巾觸碰到傷處,但是床上的傅小莞仍是不停的哀吟著。
她愈是叫著疼,風懷天濃密的劍眉便攏得愈緊。
不知怎地,每當他聽見小兄弟那軟軟的叫疼聲,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緊揪,擦拭傷口的動作也更加輕柔。
當他溫暖的指尖輕觸到白淨無瑕的肌膚時,那冰冰涼涼的滑潤觸感從他的指尖直竄他的心肺,讓他的身體不知不覺的產生一股莫名的燥熱感,那種渾身不對勁的感受,讓他加快了處理傷口的速度,希望盡早完成這一切。
「青……青……好疼啊……」
「還要再輕一點嗎?我下手已經夠輕了!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麼點痛都忍不住,將來怎麼做大事?!」風懷天大聲的斥責著,試圖掩飾自己心裡頭的紊亂。
「我……才不是……大男人……」傅小莞氣若游絲的說著。
「你確寶不像個大男人!」風懷天扳過小兄弟的下顎,輕哼了一聲,「哼!我看你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小毛頭,誰讓你毛還沒長齊就跑出家門到處遊蕩,還說要一個打十個呢!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好不容易將傷口上的血漬處理乾淨,那賽雪般的肌膚清楚呈現兩道慘不忍睹的刀傷,風懷天看著、看著,眉頭蹙得彷彿打上了好幾個解不開的結。
看著小兄弟肩上的傷,風懷天從衣袖裡拿出一瓶拇指般大小的瓶子,打開蓋子從裡頭倒出白色的粉末,撒在傷口上。
「我能打……啊……好痛啊!」傅小莞半夢半醒的囈語,忽然,不知是什麼玩意見沾上了她的傷口,又熱又辣的感覺讓她疼得從床上彈了起來。
「別動!聽見沒有?!」風懷天用力將她壓回床上趴著,「這是我家祖傳的白玉金創藥,敷上之後,傷口能夠迅速癒合!你別動來動去的,浪費了這上好的藥材。」
「嗚……好痛!」傅小莞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那抽抽噎噎的哭泣聲,讓風懷天聽了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哭什麼哭?!忍一忍就過去了!是男人的話就別哭!」他故意粗聲粗氣道,藉以掩飾異樣的情緒。
「嗚……我不是男人……我不是……」好慘啊!被人看光了身子也就算了,她還要遭人欺凌。傅小莞悲慘的想著。
哇哇哭叫著後,她雙手掄起拳,憤憤不平的槌打著床板,藉這樣的宣洩來減輕傷口上的疼痛。
「哼!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要是讓你爹娘聽見了,一定覺得白養你這個兒子!忍著點!我得再上一次藥。」風懷天緊緊的按著博小莞沒受傷的左肩胛,不顧她的抗議,又在她的背傷上撒下白色藥粉。
「哇!不要啊!好痛──」這回她叫得更加淒厲。
聞聲,風懷天受不了的拿起一條乾淨的布巾,塞進她的嘴,她立時緊緊的咬著。
只見她露出白皙的貝齒,緊咬布巾忍著疼,額際泛出了涔涔汗珠。
他憐惜的伸手想為她拭去冷汗,但粗糙的手掌才一觸到她白淨滑嫩的臉龐,便像被燙著似的將手移開。
她那張絀致光渭的臉龐,幾乎讓他看癡了。
明明都是男人,為何這小兄弟的膚色竟與他的黝黑有著如此強烈的對比?而他的臉龐清麗細緻,似乎揉和了一絲女兒般的柔媚,教他看得怦然心動,卻也忍不住心生懷疑……
他緩緩的將臉湊近,想仔細的將小兄弟看個清楚,未料一陣刺痛的感覺喚回了他出神的意識,他竟鬆開了緊咬的布巾,轉而咬住了他不知何時撫上了他的大手虎口處──
「喂!快鬆開你的嘴!我好心替你上藥,你居然反咬我一口!該死!」
風懷天欲抽回手,疼痛的感覺不停的蔓延開來,他愈是想掙脫愈是掙不開,好不容易將手掌從傅小莞的嘴裡抽出時,虎口已泛出血絲,以及利齒的痕跡。
「可惡的傢伙!居然咬我!」他舉起手,氣憤的想往她纖細的頸間劈去,手勢才剛下,便又緊急的收手。
這時,毫不知差點慘遭修理的傅小苑咕噥的說道:「是男人……就……不叫痛……」話才剛說完,她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惡!早知道就讓你死在路邊!簡直是自找罪受嘛!」
風懷天憤怒的跳離了床邊,惱火的瞪視著床上的瘦小人兒,但眼神一觸及那張蒼白柔美的臉蛋時,心裡的怒火便被一股異樣的柔軟所取代。
他果真是著魔了!他怎麼會對這個傢伙起了奇怪的遐念?就算他長得多像個娘兒們,終究也只是個面目清朗的美少年罷了!他心底的騷動簡直來得莫名其妙,荒唐至極!風懷天在心中斥罵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