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詠蓁發抖的手再也抓不住電話,任由它摔落地面。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在做什麼呀?老天!如果昌燦因此而死……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老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只知道她被愛沖昏了頭,而且是徹底的。
汪詠蓁如枯萎的花朵般瞬間消失了生氣。太可悲了,為什麼她會跌入一場自己編織的悲劇呢?她怎麼看輕愛情的力量,怎能被騙得如此淒慘?昌燦曾警告過她,駱穎川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但她卻願意賭上自己的愛情……多可笑的決定!而現在昌燦卻為了她的離開寧願失去生命。
汪詠蓁拭去眼角溢出的眼淚,強忍著悲痛咬著牙逼迫自己開口。
「請你轉告駱穎川,請他來喝我和昌燦的喜酒。」
第八章
如果真要選擇,你會選擇愛人還是被愛呢?汪詠蓁乖乖地選擇了被愛。
那一天,在趕往醫院的途中,她默默發誓,只要昌燦沒事,她願意回到他的身邊,補償對他造成的傷害。
老天慈悲地給了她贖罪的機會。昌燦不但平安無事地度過危險期,而且在離開醫院兩個星期後,他的腿能自由的行動了。
他說這是她答應嫁給他的鼓勵。
然而,即使婚期日漸接近,她還是不太懂得「婚姻」的意義,對於嫁給他這件事也沒有半點感觸。只有在夜半時分,偶爾自夢中驚醒時,她會發覺眼角帶著鹹鹹的淚水,發覺自己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這個決定等於是將自己的感情埋葬,再次踏上別人眼中的幸福之路。那日過後,她曾再度回到駱穎川的住處。海潮依舊,海風依舊,她可以對別人隻字不提駱穎川,卻無法對自己撒謊。
她想念駱穎川,極端的想念。
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被他觸摸過的燙熱,想念他酷酷的臉上帶著稚氣的笑容,想念他說過的每句話,想念他輕撫臉龐的溫柔,想念他每一寸肌膚,想念他愛撫的雙手……她幾乎被這些想念淹沒。
當昌燦靠近她時,當昌燦摟著她時,她的腦海裡都是駱穎川。
她該怎麼辦?今晚她又被夢中的情景驚醒,駱穎川怒視著她,她向他伸出雙手,卻被他硬生生推開……抬頭望著窗外,汪詠蓁發現今晚又是月圓之夜。她不禁懷念起那個夜晚。
唉,發暈的夜晚。
隨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肩上,汪詠蓁緩緩地步向窗旁。是月光的力量吧,她彷彿看見遠處有個熟悉的景像在向她招手!是那一片海洋,屋內小小的燈火宛如夕照。
一連好幾個小時,她就這樣盯著遠方,猶如正注視著朦朧迷人、遙不可及的回憶。
愛情的悄然消逝,讓人膽戰心驚。
正當汪詠蓁感歎之際,她突然看見路旁有個黑影,而黑影發現她的目光後,便快速地縮進黑暗中。
是錯覺嗎?她不敢肯定。
林昌燦興致勃勃地拿著精製的婚紗,要汪詠蓁立刻換上。
她在二樓寬衣換上禮服,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覺得有點陌生。
這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她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穿上白紗?聽著自己沉重的呼吸、她不敢移動身子,背脊發冷而掌心冒汗。
「好了嗎?門外傳來林昌燦的詢問。」
「再等一會兒……」時鐘滴答地響,身後的花瓶、衣櫃、檯燈、月曆……彷彿都虎視眈眈地注視著她,為這個未來的女主人打分數。汪詠蓁雙手發抖,背後的拉鏈竟有一大段拉不上來。
「詠蓁,好了嗎?」林昌燦在門外大喊,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好了,進來吧!」汪詠蓁轉過身,準備面對他。
門應聲而開,林昌燦帶著笑容走進來。
「嗯,很漂亮……很符合我的要求……」他走到未婚妻身前,輕輕撥弄著她胸前的荷葉邊,「這……會不會太複雜了?」
汪詠蓁根本沒有注意禮服的樣式,光是看著自己穿上白紗的模樣,就已經夠令她心慌意亂了。她隨意地點點頭,「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了。」
「你不喜歡嗎?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是很喜歡這個樣式……這樣吧,我要他們重新修改。」
「不用了,這樣很好,我沒有意見,只要你喜歡我就能接受,不要再送去修改了。」
「嗯,好像還少了個頭紗……」他撫摸著她額前的劉海,眼神像是在觀賞陶瓷娃娃般。
「沒關係的,只要禮服漂亮,頭紗簡單一點也沒關係。昌燦你幫我挑就可以了,我信得過你的眼光。啊——」禮服背後上方的扣子突然迸落,汪詠蓁的整個肩膀因禮服滑落而露了出來,令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在看見林昌燦的眼神露出奇異的光芒時,她害怕地向後,退了一步,雙手緊拉著白紗,生怕它繼續滑落。
「我來幫你。」他伸出手。
「喔,不,你先出去。」她惶恐地搖頭。
「不,讓我幫你。」
「我自己可以解決的,昌燦。」他不顧她的拒絕,硬是將她的身子扳過去背對他。
汪詠蓁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的頸後輕掃過,全身因而恐懼得起了雞皮疙瘩。
「你怕什麼?」
「我不習慣這樣……」
「我們就要是夫妻了,你得習慣才行。不如就從現在開始……」他突然將原本拉至一半的拉鏈全拉下,並伸手撫摸她裸露的腰。
汪詠蓁尖叫一聲,從他的掌控中逃脫。
「昌燦不要這樣……」
「為什麼?」他的眼神又變成她最害怕的樣子,陰沉中帶著絕情的冷光彩奪目。
「我不要!」她雙手環抱胸前,死命揪著衣服。
「你就快是我的人了,幹嘛這麼害羞呢?」
「不要過來……」她越是驚慌,他越是興奮地一步步逼近。
他一把將她抓至身前,狠狠地將唇印與齒印留在她的頸項上,然後又抬起頭望著她.眼中泛著火焰。「以前你不是希望我們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嗎?現在你可以如願了……」他的動作完全不像駱穎川那般輕柔,甚至連感情的成份都沒有;他只是粗魯將她攬進懷裡,強橫地吻著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