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在驚恐的掙扎中,凌舞靖喝了好幾口湖水,而吸了水的衣裳異常沉重,硬是將她往湖心拖,她的身子無助地下沉、再下沉……
好難受……好痛苦……她就快死了嗎?
不!她不願就這麼死了!她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雲昊,快來救我呀!
凌舞靖不斷地在心裡呼喊李雲昊的名字,然而不斷灌入口鼻的水,令她難過得快要昏厥,肺腔中的空氣快被水給淹沒了。
意識漸漸遠離,在她整個人陷入昏迷之際,依稀感覺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緊摟住她,並奮力將她不斷下沉的身子往湖面拖去。
凌舞靖勉強地半睜開眼,望見一個模糊卻熟悉的身形。
是雲昊嗎?但……怎麼可能?
她一定是快死了,否則怎麼會出現幻影呢?任李雲昊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知道她落水並立刻趕來救她呀!
沒錯,她一定是快死了,但是她真不甘心,她都還沒有親口對李雲昊說她愛他呢……
☆ ☆ ☆
近傍晚時,李鎮東、梁玉鳳、唐寶儀和趙天妮全被李雲昊請到將軍府的大廳內,甚至連丫環小桃、小梅也被李雲昊給叫到大廳來。
「雲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鎮東疑惑地問著兒子。「你為什麼要把大夥兒全聚在大廳呢?」
「因為有一件人命關天的事,我一定要在爹娘的面前查明真相。」李雲昊的神色一凜,炯炯雙瞳迸射出忿怒的火焰。「今天下午,有人將舞靖推下湖泊,企圖害死她。」
「什麼?這怎麼可能!」李鎮東和梁玉鳳異口同聲地驚嚷,不敢相信會有人這麼大膽,竟敢在將軍府裡行兇。
而一旁的趙天妮聞言倒抽了一口氣,唐寶儀則是瞬間變了臉色。
「還好我及時趕到,將奄奄一息的她給救了起來,否則她真要被害死在咱們將軍府裡了!」李雲昊憤怒地低吼。「今天我非把兇手給揪出來嚴加懲治不可!」
一想到舞靖所受的苦,李雲昊既心痛又憤怒,他絕不能饒恕傷害他女人的人!
至於欲置舞靖於死地的兇手是誰,李雲昊的心裡早已有底。
李鎮東和梁玉鳳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對兒子狂熾的怒氣感到驚訝。
他們這個向來冷靜又理智的兒子,幾時這般暴怒失控過?看來那凌舞靖在他的心中,的確佔有一席極為重大的地位。
但是,若此刻只有自家人在場也就罷了,偏偏來將軍府作客的天妮郡主也在場,這場面就實在有點難看了。
「雲昊,你先別這麼生氣,有話好好說嘛!」梁玉鳳安撫地勸道。
「好好說?沒錯!人命關天的事當然要好好的說個清楚!」李雲昊怒目瞪向一旁的唐寶儀和趙天妮,厲聲叱喝:「說!到底是誰將舞靖約到後院的園子去的?到底是誰將舞靖推下湖泊?」
趙天妮被李雲昊的怒氣給嚇到了,她畏怯地縮著肩膀,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我約凌姑娘到後院的園子去的,但那是唐姑娘請我去幫她約,唐姑娘說她要為上回陷害凌姑娘的事道歉。」
「你怎麼說?」李雲昊狂怒地瞪向唐寶儀,胸中怒焰高燃。
上回她巧使詭計陷害舞靖,害得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地打了舞靖。這回她竟變本加厲地想置舞靖於死地,簡直不可饒恕!
「我真的是去向凌姑娘道歉的!」唐寶儀激動地辯駁道。「但是她卻不接受我的道歉,還一連打了我好幾十個耳光,我招架不住她的毆打,只好狼狽地逃回房裡去了,哪還有能力將她推進湖中呢?」
唐寶儀說得煞有介事,而她雙頰上仍未消褪的紅腫,則是她這番說辭最有力的「證據」。
梁玉鳳打量著唐寶儀臉上的紅印好一會兒後,說道:「雲昊,沒憑沒據的,你怎麼可以一口咬定是寶儀推她下水的呢?說不定是她自己一個失神,不小心掉下去的呢!」
「要證據?我當然有。」李雲昊轉向一旁的丫環,命道:「小桃,你把在園子裡瞧見的情景仔細地說一遍。」
「是的。」小桃在唐寶儀憤怒的瞪視下,顯得有些畏縮,不過她還是壯著膽子描述道:「因為將軍吩咐我要好好地服侍舞靖小姐,所以當我從灶房端些糕餅回房,卻發現舞靖小姐不在房裡的時候,便急著四處去找她,結果當我走到後院的園子時,瞧見寶儀小姐自己掌摑自己的嘴……」
「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自己掌自己的嘴?」唐寶儀氣急敗壞地打斷小桃的描述。
「你住口!」李雲昊朝著唐寶儀怒聲叱喝,待唐寶儀畏怯地噤聲後,他便轉頭催促小桃繼續說下去。「你看見她掌摑自己的嘴,然後呢?」
「然後,我看見寶儀小姐趁著舞靖小姐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突然伸手將舞靖小姐給推落湖泊裡。」
「說謊!你這個滿口謊言的賤婢!凌舞靖那個賤人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你要這樣為她說謊?」唐寶儀歇斯底里地咒罵,並撲上前去企圖打小桃。卻被李雲昊給擋開了。
「我沒有說謊!」小桃躲在李雲昊的身後,小聲卻清晰地說道。「而且,寶儀小姐不但將舞靖小姐推下湖,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李雲昊追問。
「還說舞靖小姐該死,要她好好享受死亡前的恐懼滋味。」
砰地一聲,李雲昊在怒火攻心之下,一掌擊碎了一張實心木椅。登時木屑四處飛散。眾人皆被他的怒氣給震懾住了。
「還好小桃看見了那一幕,趕緊跑來向我通報,我才能夠及時將舞靖給救起來,要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李雲昊怒瞪著唐寶儀,質問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唐寶儀驚駭萬分地看著那張解體的木椅,嚇得差點腿軟。
她從沒看過李雲昊如此大發雷霆的可怕模樣,她真怕他會一時氣不過而將她一把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