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喔∼∼」蘇韶晴好不容易才自暈然中回過神來,她眼中的迷醉稍退,然而雙頰的熱度卻仍居高不下。
仰望著他的俊顏和弧形優美的唇,蘇韶晴覺得她心跳的速度就快超出她所能負荷的程度。
慌忙地,她拾起了地上的繡帕,心慌意亂地離開了。
在走出他房門的同時,蘇韶晴緊握著手中的繡帕,在心裡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繡出令李毓棠滿意的成品!
※※※※
蘇韶晴離開後不久,李毓棠也跟著走出房門,來到了書房之中。
書房的一面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中那名纖麗溫婉、細緻優雅的女子,正是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柳纖纖。
凝望著畫中的柳纖纖,再想起自己剛才差點忘情地深吻住蘇韶晴,李毓棠的心情霎時變得複雜。
那時,在覆上她那兩片柔軟香馥的紅唇之際,他的心緒與神思幾乎是恍惚的,就連此刻已完全冷靜下來的他,也分不清自己那時想吻的,到底是柳纖纖還是蘇韶晴?
「纖纖∼∼你會怪我嗎?會怪我將別的女子留在身邊,甚至打算娶她為妻嗎?」他凝睇著畫中的女子,喃喃低問。
他將蘇韶晴帶回來、說要娶她,其實都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幾乎是單憑心裡的衝動行事。
那一天,乍見蘇韶晴的臉,即使那五官輪廓並非和柳纖纖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但是光憑她那幾分的相似,他就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要將她留在身邊。
那時,他甚至覺得或許是天可憐見他對柳纖纖的癡情,所以才在冥冥之中讓他巧遇了落難的蘇韶晴,讓他空虛冷寂了好幾年的心彷彿又重新跳動起來。
既然他在蘇韶晴的身上尋著了一點柳纖纖的影子,就忍不住渴望她能更像柳纖纖一些。
他知道這世上除了孿生子之外,不可能會有性情、外貌都一模一樣的兩個人,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在蘇韶晴的身上找尋柳纖纖的影子。
所以,他決定「改造」蘇韶晴,期望她能多增添一點名媛閨秀的氣質、能更像柳纖纖一些,然後,他會娶她為妻。
說他這麼做太過自私也好、太過可惡也罷,他愛柳纖纖已愛入了骨血,如今上天將蘇韶晴送到了他眼前,他就無法克制自己心中澎湃狂烈的激動,無法不費盡心機讓她更像他深深癡愛的女子。
「纖纖∼∼」李毓棠低喚著令他心口泛疼的名,緊盯著畫中美人的黑瞳流露出不容錯辨的痛楚。
儘管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但是那一切的一切卻依舊清晰如昨!
李毓棠閉上雙眼,前塵往事一幕幕地從他眼前飛掠而過,甜蜜的、痛苦的、幸福的、絕望的……全都在他的腦海中鮮活地重現,令他不禁沉溺在過往的回憶裡,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毓棠哥!毓棠哥!你在裡面嗎?」
清脆悅耳的嗓音在書房外響起,畫劃破了原有的靜謐。
一聽見這聲音,失神盯著畫中人的李毓棠才猛然回過神,他認出這個聲音是蘇韶晴,心中不禁微感詫異。
現在不是深夜嗎?怎麼她還沒就寢?
李毓棠困惑地一轉頭,窗外的天色令他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原來長夜已盡,天色開始轉白了。
「進來吧!」他朝門外應了聲,心裡仍是詫異的。
沒想到他竟盯著柳纖纖的畫像,回想往事一整夜,但更沒想到蘇韶晴竟這麼早就來找他,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事?
「毓棠哥!」蘇韶晴推開書房的門,蹦蹦跳跳地闖了進來。「我到你房間敲門都沒人回應,就猜你不在房裡,我果然沒猜錯!」
她興沖沖的模樣像只雀躍的小鳥兒,但若是仔細一看,不難發現她的眼下有著疲憊的黑影,然而她臉上的疲憊卻掩不住她心中的興奮。
她太過活潑的模樣令李毓棠的眉頭不由得輕攏,柳纖纖永遠是蓮步輕移、優雅從容的,絕對不會像她這樣蹦蹦跳跳的。
當他正想說她幾句時,蘇韶晴卻突然朝他遞出了一條帕子。
「這是什麼?」他反射性地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我昨夜又繡的另一條帕子。」蘇韶晴難掩興奮地說著。
她昨天熬夜繡了一晚,「慢工」雖然還出不了「細活」,但已經比昨晚拿給他看的那個慘不忍睹的成品要進步多了。
至少,她有信心這回他一定能看得出她繡的是什麼!
「是朵荷花?」李毓棠從圖樣的輪廓看出了大概。
「對!」蘇韶晴用力地點點頭,心情更加興奮而雀躍。
她的繡技果然進步多了!總算不枉她強打精神熬了一夜,手指頭上的針扎傷口又多了幾個。
「嗯,有進步。」李毓棠稱許地點點頭,雖然她繡出來的成品仍嫌粗糙而拙劣,但至少已有個樣兒了。
他的視線自手中的繡帕移到她的臉上,細心地察覺了她的疲憊,知道她為了繡這帕子肯定也是一夜沒睡,便不忍再苛責她的行為舉止不夠端莊優雅了。
能得到李毓棠的讚美,蘇韶晴簡直高興得想放聲尖叫,就在她正壓抑著想大叫大笑得衝動時,她的視線不經意地瞥見了牆上的畫像。
這是她第一次進書房,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幅畫,她不禁好奇地走到畫像前,盯著畫中人猛瞧。
「咦?這是∼∼」
「那是∼∼」李毓棠的話一頓,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才好。
「這不是我嗎?」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直盯著那幅畫。「這是毓棠哥畫的嗎?」
原本蘇韶晴和柳纖纖就有幾分相像了,再加上畫像和真人本來就有一些差距,所以從沒見過柳纖纖、也從不知道柳纖纖的她,自然而然地以為畫中的女子就是自己。
李毓棠一愣,沒料到她會有此誤會,不過他也沒打算開口解釋些什麼。
「嗯∼∼雖然五官畫得有點像,可是感覺上又覺得不太一樣,到底是哪兒不同呢?」蘇韶晴興致勃勃地盯著畫中人,自言自語評起畫來了。「啊!對了!是氣質不一樣!毓棠哥,你把握畫得太優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