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就是律師與檢察官不對盤嘛!
可特別就特別在於,不對盤的只有綠茶單方面對阿昶的態度,阿昶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似乎還多少當綠茶是朋友。
「在法庭上交戰的人……應該沒辦法變成朋友。」綠茶客氣地說。事實上,她比較想說的是,找那種男人當男朋友,簡直與找死無異。
試想,男朋友重視另一個女孩永遠比自己多時,有幾個人能夠忍受得了?
雖然這僅是一種假設,但綠茶相信,如果焦昶真找了個女朋友……她所猜想的情況絕對會發生。
焦昶是個最好的競爭對手。除此之外,她可不想與他有其他關係。
那個男人的斯文,其實是他無情的一種偽裝。
他斯文、他有禮,他對所有人的態度絕對一視同仁──唯有奶茶例外。
但也因為焦昶對所有人都是如此風度翩翩,總會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女孩,把他公事化的微笑,誤認為是對自己有意。她的一位女性友人便是這些傻女孩之一。
那時她和友人還是法律系的學生。因為她家族中有許多親戚,是從事與法律相關的工作,也因此,她偶爾會代家人送東西到法院。
某一回,這位女性友人陪她去送文件,正好遇見了才當上檢察官不久的焦昶,當場便對他一見鍾情。
事後,友人更持著某些可笑的理白,堅決相信焦昶同樣對她有意,所以便展開一連串的追求行動,任綠茶如何勸阻都聽不入耳。
綠茶本人,也因此被迫捲入友人的追求大計中。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因為無法接受男方對她從未有過任何友情以外的感情,在情緒激動之餘,女性友人甚至還鬧過一陣自殺,最後才被她的家人送到國外靜養,而綠茶也從此沒了她的消息。
焦昶雖然對那女性友人的自殺行動感到抱歉,但也僅此而已。
說句老實話,在綠茶的內心深處,她無法怪焦昶。因為她完全瞭解當時友人的行動給焦昶帶來多少困擾,也清楚知道他絕沒給過那位友人不當的暗示。
但在私人感情上,她卻又無法原諒焦昶的冷淡……那冷淡得近乎無情的反應。不管友人到底做過什麼,可她終究是為他而自殺。
明知這樣的情緒反應對焦昶不公,但綠茶無法壓抑那一瞬間的憤怒,所以從此她選擇把焦昶當成敵人、一個可敬的對手。
這也是她最好的選擇。
綠茶一直是這麼深信的。
認識奶茶,並進一步結為好友,則是之後的事,而她在奶茶面前,卻始終絕口未提當年的事,所以奶茶也在她的蓄意誤導下,單純地以為她對焦昶的敵意,是來自於兩人工作上的對立。
「奶茶,既然你說想幫阿昶找女朋友,現在有對象了嗎?」收拾起回憶,綠茶平聲問道。
「當然有囉!」尹馦馦的嘴因笑容而咧得大大地,她可是有備而來的。「可是我不知道阿昶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所以我把那些人的資料帶來,希望你們給我一些建議,我好從中選一位當阿昶的女朋友。」
「你能保證那些女孩都想跟阿昶交往嗎?」紅茶很是懷疑,雖然她知道焦昶的確頗受女性青睞,但奶茶的說法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
「我保證,因為她們都喜歡阿昶喔。我也是費過一番功夫調查呢!」尹馦馦驕傲地抬頭,之前她去找陸仁斝玩時,其實有大半的時間都是花在這上頭。
她不方便在事務所行動,因為事務所裡的人都認識阿昶,如果讓他們知曉,阿昶也可能提前發現,所以她才想到利用陸仁斝幫忙掩護。
還真多虧多陸仁斝一點也不介意。尹馦馦開心地想著。
(如果你真調查滑是了,就該知道焦昶喜歡的是誰……)
眾人同聲在心底歎了一大口氣。
「好了,來幫忙吧!」尹馦馦彎下腰,準備拿出包包裡的資料。「我跟你們說喔,我大概選定了十來個人選,事關阿昶的幸福,你們可得要仔細挑選。」
趁著尹馦馦彎腰到桌下拿包包,其餘四人彼此使了個眼色,便都清楚瞭解到她們該怎麼做才對。
「來囉!這就是所有的資料了──」
尹馦馦把一疊附有照片,以及個人資料的A4紙張丟在桌上,她的笑容咧得大大地,其實她覺得這裡的每個女孩都不錯,所以應該不難挑吧!
綠茶輕輕點了個頭,這像是個暗示,其餘三人紛紛拿起一份個人資料。
「這個女生的臉好像歪歪的……不好看。」
一份資料被迅速扔回桌上。
「她的眼睛太小,阿昶不會喜歡。」
另一份資料也跟著疊了上去。
「天啊,她才四十公斤,風一吹就跑吧!」
「這根本是張藝術照,奶茶你上哪找來的啊?!藝術照一點也不能做准。」
「十八歲……奶茶,你就算想殘害國家幼苗也不必這麼做。」
「這女生長得不得我的緣,如果她來當阿昶的女朋友,那我不如跟你絕交。」
就見資料一份一份地疊上桌,而眾人的評語也越來越離譜時,尹馦馦終於察覺不對勁了。
「喂喂喂,你們的評語會不會太誇張了?!還有,為什麼她長得不得你的緣,卻得變成我跟你絕交?!」尹馦馦擰眉,無法相信這話居然是綠茶說出來的。
「因為我己經很討厭阿昶了,如果他的女朋友又是我不喜歡的那型,那我不是更痛苦?而現在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能勉強忍受阿昶出現在我面前,可如果得再附帶一個討厭鬼,那我跟你絕交,或許還好過些。」
綠茶絕對是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完這串謊話。
在場的人除了尹馦馦之外,皆以崇拜的眼光看著綠茶,這個理由掰得不錯,真不愧是干律師的。
「你、你怎麼可以用友情威脅我?!」癟著小嘴,尹馦馦指控綠茶欺負人。
「我就是威脅你怎樣?不然去叫你的阿昶來咬我啊。」綠茶涼涼地以手扇風,吃定了小丫頭是不可能跟焦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