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交往至今,獨孤諾對她頂多是摟摟抱抱,從未提出進一步的要求。難道……他對她的賣弄風情毫不動心?
「唉!」幽幽地,失望的輕歎自她的櫻唇逸出。
「怎麼啦?有什麼不開心的?」獨孤諾支起她精緻的下巴。
「獨孤公子……」楊盼盼眸中泛起一抹令男人心疼的淚霧,「盼盼承蒙公子恩惠原本希望以身相許來回報,奈何人在煙海身不由己,嬤嬤她……」
「說下去!」獨孤諾緩緩的語氣不帶一絲心急。
「她打算為盼盼找個好人家,畢竟浮沉於勾欄生涯非長久之計。」
哀怨地瞥了這男子,楊盼盼無非想試探他的心意。
「難得周嬤嬤如此為你設想。」獨孤諾居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如果找到如意郎君的話,別忘了知會一聲,我會送你一份豐厚嫁妝的……」
「獨孤公子……」貝齒失望地咬了咬下唇,半晌後,她終於哽咽地說:「其實盼盼早心有所屬。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盼盼……」獨孤諾拍拍她纖弱的肩,「我希望能幫得了你,但感情之事不能勉強,你別把自己的心結打死了。」
他定定的眸子已表明一切——今生,她是沒那個福分了。
楊盼盼吸吸鼻子,強撐起笑臉:「盼盼真是愚蠢,怎挑這月色正明、酒興正濃的時機掃公子的興?來!讓奴家為公子獻唱一首《春吟》,以示賠罪……」
在歡場打滾的她,很善於壓抑自己的情緒,既然知道獨孤諾的心意了,那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此時所求的,只要能多看他俊美的輪廓一服,多聽他爽朗的笑聲一刻,那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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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盼盼終於風光出嫁了。
據說有位財主以黃金十萬兩贖了她的身,將這位艷冠群芳的名妓安置在城東的豪華別館中。原以為她的生活將可安定富足地過著,孰料不到三個月,其貼身丫環玲兒帶著一身的傷痕跪在獨孤家大門口,哭著要找獨孤諾救人。
「求求你!獨孤公子!我們家小姐說,全京城只有你能救她了!」
被扶進偏廳的玲兒,一見到獨孤諾便猛磕頭。
「先起身再說!」獨孤諾撤開下人後,問道,「你家小姐不是嫁入豪門,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嗎?」
「公子有所不知……」玲兒抽嘻地說,「出錢為小姐贖身的財主,原來正是當日在玉常寺調戲她的那位跛腳公子。」
「什麼?」獨孤諾頓時色變,「是李承乾?」
「公子早知情他是……」玲兒再度跪下,「既然公子曉得為小姐贖身的是何等人物,就請您設法救救她吧!」咚咚的磕頭聲,響自她細皮嫩肉的額頭。
「別折煞我了!」獨孤諾制止她的苦肉相求,無奈道,「為了上回五常寺的事,家兄已警告過我不得再插手管李承乾的閒事。此人貴為當今太子,卻殘暴陰狠,即使我有心想救你家小姐,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了。」
「公子與我家小姐相識一場,難道忍心見她萬劫不復?」玲兒的淚撲簌簌而下,「以前只聽說太子暴虐無道,直至我們主僕二人親身領教後,才曉得他泯滅人性的地步,有如魔鬼轉世。太子的脾氣陰晴不定,高興時招之則來,生氣時則對小姐拳腳相向……」
盼盼她過的是這種日子?
大哥也曾說起李承乾的荒唐事,只是沒想到他會對女人動粗。
「小姐明明以處子之身嫁給他,多疑的太子卻認為,那是她在洞房之夜耍的花招。因為玉常寺的阻擾加上聽聞獨孤公子乃雅樂小築的常客,令他更加懷疑小姐的貞操。偶爾在宮中有何不順遂,他就跑來別館遷怒,把小姐糟蹋得滿身傷痕……」
玲兒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
「畜生……」緊握的拳頭往桌上重重一擊,他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去救人。
但獨孤湛卻在這時候出現了。
「阿諾!別惹事!」他一向清楚弟弟行使仗義的性子,但對方可是他們獨孤家招惹不起的太子呀,「雖然我們與皇族結為親家,卻沒有任何權利干涉太子的行為。」
「大哥!」一向見義勇為的大哥,何時變成縮頭烏龜了?
「爹娘年事已高,已無能力幫你收拾一時意氣後的爛攤子了。」獨孤湛扶起玲兒,「楊姑娘的處境值得同情,但我相信李承乾在玩膩後,即會棄之如敝屣,請她忍耐些時候,自由之日很快就來了。」
自由?再忍下去,恐怕連命都沒了!
李承乾殘忍凶狠到能把下人整死,要是他不放人,以盼盼那贏弱的身子,如何忍得了一年半載?而且她悲慘的命運有一半是因為他的緣故,若非李承乾疑他們之間有過親密關係,盼盼怎會受盡凌虐?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她的!」送玲兒出去前,他低聲在其耳畔道。
「獨孤公子……」玲兒滿眼的感激,小姐果然沒有看錯人。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獨孤諾如此情深義重答應幫忙,為何當初不願收小姐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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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
已有十日未駕臨別館的李承乾,一進門就惱怒地掌摑這高價買回的小妾。
「啊——」跌坐在地上的楊盼盼,撫著臉上火辣的掌痕,驚嚇地問:「太子,是不是臣妾又做錯什麼惹您生氣的事?」
「你心裡明白!」李承乾揪住她淤痕纍纍的玉臂,陰鷙地問:「我問你!你是不是趁我不在時跑去私會獨孤諾,否則他怎會知道我們的事,還驚動諫官張立素來質問我,有沒有在別館裡私藏了個勾欄院裡買來的妓女!」
「冤枉呀!臣妾自從跟了太子,就未曾踏出這別館半步。太子若不信,可以問守門的侍衛。」楊盼盼眼中溢滿委屈的淚水,「盼盼雖是煙花之女,但深明三從四德之義,絕不會辜負太子寵幸之恩,而紅杏出牆……」
「說謊!你的人雖然被我買來了,心卻一直留在那臭男人身上!」李承乾倏而抱起她,粗魯地往床上一丟,「枉費我花了十萬兩黃澄澄的金子,居然買來一條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死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