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劫刑場這種要殺頭的事,總不好把他給拖下水吧!「只請你轉告我姐姐一聲,往後就麻煩她為我克盡孝道了!」
於是她又匆匆上馬,沒命地趕路,想在午時前回到嘉州。
「諾哥哥!你等著,我馬上來救你了!」
當她疾奔至城南,黑壓壓的人潮剛好將刑場圍住。遠遠地,就看見縣太爺將斬殺令投擲在人犯面前,只見那劊子手已經要揮下無情的大刀了。
不——她淒厲地大喊,「刀下留人哪!」
可惜,她的聲音還未傳到刑場,人犯的頭已然落下。
「啊——」眼前一黑,冷若寒因為無法承受這種打擊而掉下馬。
千鈞一髮之際;背後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及時將她抱住,漂亮而安全地落地,此人正是簡承硯。
原來冷若寒才離開,他們夫婦就回到劍波山莊了。一聽小喜子道起二姑娘的怪異言行,簡承硯立即交代雪兒,先打點莊內俗務後再趕來會合,而他則一馬當先追人去也!
若非見過祁篤君的愛駒寶兒,他也不會立即認出眼前這位容貌艷麗的姑娘,正是數月前差點為劍波山莊惹來風暴的狂傲小子。
「若寒!你醒醒!」那蒼白的小瞼還垂著未於的淚,做姐夫的不禁心疼,早先對她的不滿馬上一古腦兒全忘了。
「嗯……」冷若寒被刺鼻的「提神劑」熏醒,睜眼一見到姐夫,淚水立即撲簌簌而下,「姐夫,你來得太晚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簡承硯隨著她哀絕的眸光,游移到前方的刑場。
「諾哥哥……」冷若寒沒有回答他的話,兀自強撐虛弱的身子站起來,「對了!我還得幫諾哥哥收屍……」
「若寒!」簡承硯心急地晃動她纖柔的肩,「諾哥哥是誰?他是你什麼人?」
「我還要宰了那個是非不明的狗官……」
見她悲拗的神色閃過一抹殺機,簡承硯直覺不妙這小妮子雖然頑皮好武,並無殺人的暴戾之氣,而其眸中怎會有此非置之死地下可的光芒?
「若寒,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夫絕下許你任性而為!」簡承硯拉住她,勸道,「雪兒惦你惦得緊,還是先跟我回去,免得讓你姐姐擔心……」
「我不回去!」雖然奮力掙扎,奈何他的力道如鐵銬般,緊緊扣住她的手臂,「放手!請你不要攔著我!」
兩人拉扯之際,一位道服打扮的姑娘奔了過來。
「若寒妹妹!」興奮的孫平貞,一靠近便拉起冷若寒的手,「怎麼不說一聲就跑了?你可知道姐姐我有多著急嗎?」
「這位姑娘是……」簡承硯聽她喊得親熱,渾身卻在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因為她的聲音真的令人不敢領教。
「平貞姐姐?」冷若寒忽略了該為姐夫介紹的基本禮貌,只是焦急地問,「你有沒有見著諾哥哥最後一面?他有沒有跟你交代什麼遺言?」
「獨孤大哥他……」孫平貞眼眶一紅,哽咽地說,「他已在昨天就地正法了。」
「什麼?」冷若寒身子一軟,癱在簡承硯胸前,「那今天的這個是……」
「另一個死刑犯!」孫平貞歎了一聲,「我也是剛剛在刑場時知道的消息。聽人家說,縣大爺為了防止採花大盜逃脫,特地將刑期提前一天。因為不知你的行蹤,本來我今兒個是要來為獨孤大哥收屍的,沒想到撲了空。府衙的人說,屍體早就被怨恨難平的鄉民給丟出去餵野狗了……嗚嗚嗚……可憐的獨孤大哥,到死都不得全屍……」
「不——」冷若寒聽不下去了,心碎的淚狂瀉而下,「老天!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諾哥哥他是冤枉的呀!」
她們所說的人犯,莫非就是臨場棄賽而逃的獨孤諾?簡承現從小姨子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猜出幾分——他們之間已是生死相許之情。
「這位公子是……」孫平貞明知道站在一旁的男子是誰。
「在下簡承硯,若寒的姐夫。」簡承硯拱拱手。
對於這位道姑,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副眼神好熟喔!
「原來是簡大俠,失敬失敬……」她見失魂的冷若寒無心引見,乾脆自我介紹,「小女子孫平貞,旅途中蒙若寒妹妹所救,還一路結伴……」
「我要殺了那些愚民,我要宰了那些野狗!」冷若寒忽地大喊,像發瘋了似的。
「快點她的昏穴;若寒妹妹受的刺激太大了,她快崩潰了!」孫平貞連忙抓住冷若寒的同時,示意簡承硯動手。
雖然他也不希望用強的,但眼前也只有這個方式逼她安靜了。
「若寒!你別怪姐夫!」
簡承硯食指一戳,冷若寒立即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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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平貞趁著冷若寒昏迷之際,大略向簡承現以及隨後而至的冷若雪說明一切。當然,事情的真相經過她的「翻版」後,獨孤諾已被扭曲成十惡不赦的大淫賊。
「我早同若寒妹妹說過了,這種花花大少不能信的,她偏不聽。」孫平貞重歎了一聲,「都罪證確鑿了,她還一徑地相信獨孤諾是冤枉的。為了不惹她生氣,我只好附和她天真的想法了。待會兒她若醒來;你們也別問太多,免得她情緒激動……」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簡承硯對獨孤諾的印象倒不壞。憑他俊俏得足以令女人倒貼的長相,還需要靠「強姦」來滿足欲求?
孫平貞的一面之詞下免令人起疑。
「若寒會這麼糊塗嗎?我看那個獨孤譜不像壞人呀!」連冷若雪都忍不住反駁。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孫平貞暗吞了幾滴饞涎。冷家的女人怎麼都是貌如天仙的美人胚子?「我當初也差點被他瀟灑的外表、雋雅的氣質所騙,幸好我及時悔悟,否則早成了他暗踏的另一條船了!」
「惡!」簡承硯暗嘔了一聲。就憑她?
這姑娘的相貌雖美,可是矯揉造作的姿態,與適得其反的媚音嗲聲,就足以嚇退有意追求的男子了。而且以一個講求修為的出家人而言,她不覺得在自己臉上貼金很「俗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