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淫賊!」冷若寒立即抽出隨身匕首,刺了過去。
「哼,你愈是激動,藥力的發作就愈快!」歐陽飛連問了數目,還邪惡地勾勾手指,「念在這新婚之夜我不跟你計較『謀殺親夫』的罪名,可是待會兒你得好生『伺候』著我喔!」
驀然砰地一聲,簡承硯破門而入,再度壞了他的春秋大夢。
「老天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得逞的!」
「可惡……」又是他!歐陽飛刷地抽出創,「姓簡的,識相的就喊我一聲妹夫,否則別怪我手上的碧寒劍不長眼睛!」
「姐夫,快走……」冷若寒胸口猛起一股熱;她的頭已經開始昏了。
「歐陽飛,有種的就出來和我對打!」簡承硯不想讓刀光劍影傷了小姨子。
兩人一前一後跳到院子。客棧的人饒是都中了迷魂香,以致接下來的廝殺之聲並沒有引來觀眾。
集數種魔功於一身的歐陽飛,已非昔日比武大會上那只人人喊打的狗熊,加上他使的暗器不少,簡承現更覺備受威脅。對拆三十幾招後突然鏘地一聲,手上的凝霜劍竟被砍為兩截,簡承硯不由得心口一涼——嗄!連劍波山莊中最好的寶劍都被削斷?
「想不到吧,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了!」歐陽飛噙著冷笑,大喝道,「看掌——」
簡現立即以十成的功力還擊。
四掌相接的剎那。一股駭人寒意透了過來,襲得他渾身冰冷,心肺緊縮得快要窒息。糟!他的真氣一點一滴地消失了。
「吸乾了你的真氣,我歐陽飛就天下無敵了!哈哈哈!」
歐陽飛正得意時,忽而一道影子從天而降。
「簡大俠!我來了!」那人輕易地將他被吸住的雙手,從歐陽飛的掌中抽扯出來。
簡承現得以脫困,才想出口致謝,卻是與歐陽飛同時大叫道:「獨孤諾!你沒死?」
「是的,我沒死。」獨孤諾扶起簡承硯,挑釁地道,閻王爺說大惡之徒未除,而且還有個美嬌娘在癡癡地等我回去,怎麼樣也不肯收了我……」
蒙受不白之冤事小,但是任賊人逍遙法外事大他為了降低敵人的戒心,於是費心安排這樁「詐死案」。
至於那糊塗的縣太爺怎會開竅的?幸好獨孤諾亮出皇上的特使密令,才說動縣官提前行刑,而且找了另一名死刑犯替代。縱使歐陽飛老奸巨猾,也看不出那位剃光了頭、還被揍得滿頭包的犯人是誰。
在「假死」的這段期間,他一心苦練純陽神功的最後階段。昨夜終於大功告成,而今天就聽人說起昇平客棧住進一名「冥婚新娘」,他立即猜出是寒寒這個小傻瓜,而且歐陽飛一定也會有所行動。果然——
「哼,閻王他算老幾?」歐陽飛不屑地輕哼,「我若要你亡,任誰也救不了你!」
他大喝一聲,泛黑的十指飛撲而來了。
「小心他的黑陰掌!」簡承硯發出警告,隨即退後。
獨孤諾嘴角則撇著冷笑。現在他有純陽之氣護體,還怕得了這小小毒功?
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凌空一個劃圓後重新交疊,他將真氣自丹田提起,迎接對方的攻勢。兩大高手霹靂相擊的剎那,爆出了雷電交加般的響聲,震得草木巍巍顫動,連觀戰者都不得不立即閉氣,免得心脈受到波及。
「啊!」地一聲慘叫,勝負已經分明了。
歐陽飛的十指泛白,臉色卻是轉而一黑,鮮血則有如噴泉般自嘴裡湧出。
「你……你怎麼能……」破了我的陰陽合氣道?
「歐陽飛,你這輩子以毒害人,一定想不到會得此『毒氣攻心』的下場吧!」獨孤諾攤開手掌,「我不過以內力將你聚積於掌上的毒氣,逼回你的五臟六腑及腦門罷了。」
「純陽神功竟然如此神奇,獨孤諾的內力真是驚人啊!」簡承硯暗暗佩服。
「雖然你的武功已廢、心脈俱斷,但是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死的。」說著他繩索一撒,神乎其技地將歐陽飛套住了,「你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等等!」簡承硯勉力撐起身子,「你現在可沒空帶他去見官了!若寒中了意亂情迷散,再下救她就來不及了!」
獨孤諾驚然一驚,撇下人犯不管,一個箭步便衝進房裡。
Wtete
當癱在床上的冷若寒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飄進來時,第一個念頭便是——
「我一定是在做夢……」她迷濛的眼瞳盛滿哀淒。
「下!這不是夢,因為我根本沒死……」獨孤諾激動地勾起她的下巴,「瞧!我的唇不是還熱著的嗎?」
沒錯,他的唇是溫熱的,他的吻亦是強烈的……
「呵,諾哥哥,你真的沒死?」撲進那副寬闊的懷裡,冷若寒狂亂地巴住他,磨蹭著他的唇、他的頸,「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
獨孤諾何嘗不是飽受相思煎熬?幸好及時趕到,否則寒寒已成了歐陽飛的人,一思及這個可怕的後果,他不由得眉頭一揪。
「我知道你中了意亂情迷散……」想不到,這回輪到他來為她解毒,「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但,他凝重的神色卻誤導了冷若寒的感受——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自願的!若非因為她的「命在旦夕」,心有所屬的獨孤諾,豈會輕易地「輕解羅衫」?
「不——」即使體內的慾火已的得她疼痛難當、氣血逆流,冷若寒硬是推拒掉他的柔情蜜意,「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你的憐憫!」
「你在說些什麼呀!」他的愛情何時廉價得成為同情了?
「我不要……」頭疼讓她開始囈語了,「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楊盼盼……你願意碰我,只是因為同情我快死掉了!」
「天!你怎會這樣想的?」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被你金屋藏嬌,難道你還想騙我說你不愛她?」冷若寒想掙開他的鐵臂,偏偏手勁虛弱得連只蚊子都捏不死。
「除了我以外,盼盼離開李承乾後還能依靠誰?我不過盡一個朋友之義,幫她暫渡難關罷了!現在她人都已回去杭州老家,而你居然還一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扭曲成一個可笑的結論?」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用力地把她渾飩的腦袋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