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霍希紜愕然,拿起一枚戒指又放下。「那女孩是怎樣的人?」
石婉如挑了一條銀色星型項練看。「活潑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說話自信幽默的女孩;留著一頭又長又蓬鬆的卷髮,眼睫毛很卷而翹,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聽起來……很漂亮迷人!」霍希紜蹙眉說,又拿趄另一條手練觀看。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就不知道了。」石婉兒付錢給老闆,買下項練。
「看不出來,湛默是深情的男人!」看到他那種冷死人的氣質、瞇得很危險的眼眸,她哪還敢招惹他,惟恐避之不及啊!
「他會說喜歡你,表示他真的動情了。」石婉兒眼露精光地笑,一物克一物啊!「你也知道湛默是高深莫測、不易看出情緒的人,不是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他不會表達出他真正的想法。」
霍希紜垂頭喪氣地踱步:「不知道他喜歡我哪裡……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我一點都比不上他以前的女朋友。」
「小姐,你有你優點嘛!你善良、有包容心、脾氣好、體貼、不計較……我隨便提都不下十個!」石婉兒舉起霍希紜的手大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霍希紜驚嚇得甩開石婉兒:「糗死了!講這麼大聲,我哪有這麼好!」
石婉兒很認真地注視她:「希紜,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你有多棒,我很清楚,相信楚湛默也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多次了,霍希紜不想多去思考感情問題。任何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最後都迅速走樣,她來不及檢測問題點在哪,一切已煙消雲散!
看霍希紜表情凝重,石婉兒逗趣說:「你那套『愛情無罪、溫柔有理』的作法,實行的怎樣?」
霍希紜在感情裡愛屋及烏的徹底,週遭不相關的人也為此受益。
「失效、失靈、不適用……隨你怎麼說都好。」這是霍希紜最想不通的地方。「端個咖啡給天漢、泡個牛奶給楚伯伯,湛默就會用他冰寒的眼神射死我!遑論打掃、拖地、跑腿的事了。我斗膽做,他的臉色即刻降溫到零下四十度,比極圈還冷!」
「挺疼你的,好現象!」石婉兒笑瞇瞇地稱讚,本就該劃清界線,是女朋友,不是專屬傭人呀!哪有什麼都賣命服務的道理──
「可是……我不習慣。」霍希紜根本天生勞碌命,一刻都不得清閒。
「在感情裡被使喚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享受被疼惜照料的感覺,這不也是另一種滋味啊!」
石婉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傭也可以變鳳凰啊!
「要我當少奶奶嘍?」霍希紜這次腦筋轉得很快。
「Yes,辛苦了十年,該是好好賞自己了!」石婉兒的鬼點子一向最多。「趁湛默有空的周休,約他去五星級飯店度個假。一邊放鬆壓力和情緒,同時兩人可以甜蜜獨處,不但少了兩個聒噪的電燈泡,而且豪華舒適、耳根清靜!」
霍希紜浪漫的細胞慢慢被喚醒,雙眼燦出火花:「我去!我一定叫他去!」
「記住,不要帶錢包。」石婉兒深怕漏掉的交代。這女人搶付錢的速度奇快無比,搶男人要也這麼積極,就不會失戀了!
「為什麼?」她掏錢向來最大方了。
「反正……湛默粉有錢,你一毛都別帶,聽清楚了嗎?」石婉兒再三叮嚀,畢竟霍希紜常左耳進、右耳出,讓所有事情又回到原點。
「喔!」霍希紜買了香草霜淇淋舔著。「小錢嘛!」
石婉兒搖頭興歎,這女人不是太有錢,就是一點金錢觀都沒有。情侶去五星級飯店度假,信用卡輕輕一刷,沒有一萬好幾,也跑不了八千、九千!
「記住,你是去當少奶奶,不是當養小白臉的深宮怨婦。說別掏就別掏,知不知道?」石婉兒愈說愈大聲,愈說愈光火!
旁人紛紛回過頭打量她們倆,以為又是兩女爭一男的情架。
霍希紜摀住被雷聲轟炸的耳朵,「聽清楚了。你……小聲點。」不用在大馬路上嚷嚷,昭告全天下吧!
石婉兒望著清澄的天際無語,真不曉得這麼好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孑然一身,沒被當單身搶手貨拍賣!
現代的男人,唉,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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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起頭難!
跟男友開口要求度假,本是容易簡單輕鬆的小事,啊不過呢?如果男友性子冷漠、脾氣難捉摸,就成了頭大的煩事了。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霍希紜在楚湛默房間前來回走著不下二十遍,猶豫著要如何提起這檔浪漫事。
旁邊三隻小傢伙覺得她動作搞笑、神色趣味,有樣學樣地來回皺眉走著。
哈啾!霍希紜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忍不住捂鼻念道:
「你們三個寶貝別纏著我嘛!去旁邊玩不很好?」
三隻傢伙來回跑得開心,哪理她好言好語的勸說。
桃太郎咕嚕嚕地來回穿梭,神采奕奕。
加菲兔興致高昂地跳呀眺,看不出來要減肥還是促進血液循環。
安娜可跩了!優雅高傲地抬頭闊步,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希紜沒轍,蹲在一旁角落歎氣,最沒地位的就是她,連小動物都搞不定。
突然,楚湛默穿著睡衣走出來,瞄到三隻小傢伙樂得來回跑跳,而霍希紜就喪氣發呆的一人倚靠在牆角邊,形成莫大對比。
「不睡覺,有空蹲在這發呆?」楚湛默彎下身子陪伴在她一側。
「我……是……」霍希紜真想咬掉自己不靈活的舌頭。「想問你……去度假?」
「說什麼?七零八落的,比蚊子叫聲還小。」楚湛默輕扯她的秀髮。「再說一次。」
頓了一下,她注視他削薄的雙唇、幽合的瞳孔,雙手交叉握緊,鐵了心要說出心底的想法,就算被譏笑,也無所謂了。
「就是……問你下禮拜有空去度假嗎?」霍希紜緊閉上眼,面色通紅地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