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青樓艷妓或是大家閨秀,只要他看上的,他都會不顧一切、不擇手段的將人弄到手,更別提他整天流連在妓院裡了。
他好像一天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似的,杭州城裡每個人一提起他,都是徹徹底底的厭惡,可惜大夥兒都敢怒而不敢言,誰都不敢得罪杭州最有錢有勢的張大富。
前幾天他在街上正巧撞見了上街買東西的漣漪--漣漪早就在爹爹的叮嚀之下,避張建銘如洪水猛獸,所以張建銘向來只聞其名,卻從未有幸見著其人,而漣漪一時的疏忽,就造成了如此災禍。
那張建銘一見到漣漪,就像是見到了仙女般,驚艷得連口水都流了下來。他趕緊要家丁去查出她是哪家的姑娘。
當他知道漣漪就是賣豬肉霍老爹的女兒杭州第一美女霍漣漪之後,二話不說,當下叫僕人拿五百兩銀子要到霍家提親。
沒想到那僕人才剛進門,馬上就被霍老爹揮著屠刀給趕出去了。
開玩笑,他的女兒怎麼可以嫁給那個好色的張大富呢?若真答應了,他如花似玉、氣質非凡寶貝女兒的一生不就毀了嗎?霍老爹那時心中是這麼想的。
想想他霍老爹雖然只是一介屠夫,但娶的妻子可曾是官家的千金哪!只不過因為家道中落,才會委身於他的。
他的妻子從小就嚴格地教導漣漪,因此漣漪對琴棋書畫多多少少都懂一些,直到前兩年漣漪她娘去世後,漣漪為了負擔家中的生計,才稍稍的荒廢了。
所以漣漪的氣質、身段可好得很,不輸一般的大戶千金。他總幻想著哪天漣漪會被王侯公爵看上,他們一家子就不用再過苦日子了。他那傾國傾城的女兒,哪有色鬼張大富染指的份?
雖然霍老爹明顯的拒絕了,這張建銘可不死心。
他打聽到霍老爹沒捨嗜好,就愛賭兩把,他就串通賭場的人,害得霍老爹莫名其妙的輸了一大把銀子,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簽下借據。
霍老爹原想要瞞著女兒,然後趕緊去向親戚朋友借錢還債,沒想到張建銘這個無恥之徒早就已經算計好了。
他趁著霍老爹心情不好而獨自買醉,神智不清時,竟歹毒的把霍老爹淹死了.只留下年方十七的漣漪和她才十歲的弟弟武勳。
姊弟兩人才剛用身邊僅剩的一些碎銀,和仰仗鄰居的支助,替霍老爹辦完後事,張建銘的家丁就跟著上門來討債了。
「怎麼樣?當初給你們五百兩銀子你們不要,現在可狼狽啦!」張家的僕人狗仗大勢,也是囂張得很。
「還有一個月才到期,我會把錢湊出來還給你家老爺的。」漣漪明知她爹是被張家害死的,卻苦無證據。她一個弱女子又無法替父親報仇,只得用拖延戰術,然後帶著弟弟逃出杭州。
可是漣漪這點心思壓根瞞不過狡猾的張家人。
家丁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然後出其不意地將躲在漣漪身後的武勳一把抱走。
「姊姊!」武勳又急又怕,當場嚎叫大哭起來。
「你想幹什麼?」漣漪撲過去想把武勳搶回來,卻抵不過那人的蠻力,被一掌推開。
「別以為我會這麼笨,讓你們有機會溜走。」他打了不停扭動著身軀的武勳一巴掌,「不要亂動。」
「你不要打他,把他還給我,我保證不會逃跑的。」漣漪見心愛的弟弟被打得臉都腫了,眼淚也控制不住地傾洩而出。
「反正你越快到咱們張家來,小孩子就越快還你。記住,張大爺在等著你喲!」說完,他抓著哭鬧不已的武勳往屋外走去。
「武勳!武勳!」漣漪追了出去,卻在門口被絆倒了。她趴在地上看著弟弟被人帶走,而她卻什麼都不能做。
可恨哪!只能怪她是一名弱女子。
她抹掉淚水,抬頭看著青天,心中大聲咒罵著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他們霍家既不偷也不搶,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老天為何要他們受苦?
但她心中也很明白,除了進張家做小妾之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命不由人,她一個弱女子根本鬥不過有錢有勢的張家呀!
她收回淚水,清麗的臉上面無表情,異常冷靜的走回屋裡。
如果張建銘這麼猴急,她會如他所願,馬上進張家門,好趕快把武勳救出來,免得他在張家受苦。
★★★★★
「小美人,總算盼到你來啦!」張建銘涎著臉,上前抓住漣漪的小手。
「我弟弟呢?」漣漪忍住噁心的感覺,用力將手抽回。
「在裡面,在裡面。」張建銘連忙差人進去將武勳帶出來。「我早就交代過那狗奴才,不可以對你們有任何不敬的,那個王八蛋居然還敢打武勳,我已經把那不聽話的狗奴才修理一頓了,你息怒啊!」他現在急著討好漣漪,一點都不在意她的無禮。
漣漪根本沒注意他聒噪些什麼,她只關心武勳的狀況。
「姊姊!」武勳被丫環帶出來,見到姊姊,連忙朝她奔過去。
「武勳!」漣漪如釋重負地抱住弟弟,臉上的絕美笑容又讓張建銘看得傻眼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受傷了,還是……」漣漪仔細地查看武勳的身子。
「沒有,他們都對我好好喲!還給了我好多好吃的東西。」武勳稚氣的臉上滿是笑容。好像有好吃的,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他哪知姊姊為了他,要犧牲自己冰清玉潔的身軀。
「聽說老爺又有新歡啦!」一個聽起來就不太和善的聲音從後面傳了出來。
張建銘的正室李蓉一聽說老爺的新歡來了,連忙出來瞧瞧,看看又是怎樣的花容月貌,會讓她好色的丈夫如此癡迷。
漣漪看著一名約四十來歲,尚稱得上風韻猶存的女子在丫環的前呼後擁之下來到正廳,心中有些緊張的想著,她大概就是張家的大夫人吧!
「你就是大家說的杭州第一美女霍漣漪?」李蓉先是對張建銘微微欠身,才鄙夷地把漣漪從頭到腳打量個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