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張開大手,舒暢無畏地擋在急駛的機車前。
他的舉動使得機車主人不得不在他眼前立即停下,也讓寂靜的夜空中響起了一陣恐怖的煞車聲。而望著安全帽下的那雙冷淡卻不陌生的眼眸,舒暢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
「有事?」在舒暢大無畏的舉動下,張三隻得無奈的雙腳落地保持住機車的平衡,但他的手卻不斷地轉動著車把,似乎沒有久留之意。
「請問你知道蘇家搬哪裡去了嗎?」望著張三淡漠的模樣,舒暢不多寒暄,開門見山便問。
「我有義務告訴你嗎?」聽到舒暢的問話,安全帽下那雙眼眸依舊懶洋洋的,但卻不再冷陌,眼底反而透露出一絲饒有興味的神色。
「你有!就衝著小蘇打幫你迭了那麼多次被子,為你丟了那麼多臭衣服到洗衣機裡去,你就有義務告訴我!」舒暢冷冷地說。
「你這個人還有點意思!」仔細地打量著舒暢,張三笑了起來。「不過幫我的是小蘇打,不是你!」
「一樣,反正她是我的女人!」舒暢依舊冷然地說,但他的嘴角卻在說話的同時,揚起一道弧度。
「她不適合你,你也照顯不起她!」望著舒暢的笑容,張三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凌厲地挑戰著眼前人的自信。
「除了我誰也照顧不了她!」但舒暢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還以顏色。
「你憑什麼這麼說?」張三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問。
「就憑這個!」舒暢將一個大信封拿到張三的面前晃了晃。「就憑以後再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這是什麼……」望著信封裡的沉澱澱,張三愣了半晌後揚揚眉笑了。召坦個破信封能代表什麼?」
「能代表蘇州以後將可以不再恐懼、沒有顧忌的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舒暢語重心長地說。
「是嗎……」望著信封,張三的眼神飄忽不定,三分鐘後才將目光定在舒暢身上。
「審查合格了嗎?」舒暢嚴肅地說。
「就算你及格了!好,你想知道什麼?」張三聳聳肩,開始有問必答的遊戲。
「小蘇打去哪裡了?」舒暢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並平靜地等待著答案。
「賣笑去了!」
「你說什麼?!」但等到答案真的浮出水面,舒暢卻立即傻眼了,他只覺得腦中響起一陣悶雷,讓他再也無法克制地一把緊緊捉住張三的衣領。「你說什麼?!」
「喂,哥兒們,搞清楚狀況!」面對著眼眸在剎間由清澈變為混濁的舒暢,張三依舊神情自若,只是淡淡地指著舒暢的手,示意他放開。「可不是我逼她去的!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開銀行?不,我們不是,所以我們需要錢時只能自己想辦法。」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知道自己衝動了,但舒暢完全無法克制住心中的那股洶湧與澎湃,因此他雖鬆開了手,可是他的心卻在同時揪成一團,為他得到的那個答案。
「蘇老爹被車撞的去了半條命,蘇老媽被人倒會兼騙錢,蘇家付不出醫藥費,所以把房子賣了,由小蘇打出去賣笑賺錢,這個答案你滿意不?」張三像說相聲一樣,流利地將答案全盤托出,然後興趣盎然的望著舒暢臉上那陣不斷青白替換的神色。
「可是……為什麼?她可以找我啊!」喃喃自語地說著,但其實舒暢心中更多的卻是歉疚與不解。他歉疚蘇家在短短的時間內竟遭此變故,而自己卻不聞不問!
但他更不解,不解為什麼蘇州遇到這麼大的事,卻不開口尋求他的幫助?難道她不知道只要她開口,他一定會盡其所能的幫助他們的,她該知道的!
「小蘇打是什麼人?她連我的錢都不要了會要你的?」張三拍拍舒暢的肩膀。「老兄,不過是賣笑而已,不用太激動!況且根據內線消息,她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你壓根兒就不用替她擔心!我想再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自己開店了,估計只要半年,她就可以還清債務了。」
「你……」一想到蘇家的變故及蘇州去做這種工作時,舒暢內心充滿了痛苦與掙扎,他的心早已經裂成兩半了;而再聽著張三吊兒郎當的話語,他的心更是碎成片片。「告訴我,她在哪裡?!」
「張三的酒吧!」
「你──」生平第一次,舒暢有種想動手殺人的衝動,但他極力克制著心頭的忿怒,狠狠地望著張三,一字一字將話吐出口:「你居然……」
「至少我提供了她幫助,而你呢?」面對著舒暢的質問,張三的眼睛瞇了起來,冷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飄晃著。「她需要你時,你想起過她嗎?」
「我當然想起過她!」聽著張三的冷嘲熱諷,舒暢再忍不住氣極敗壞地吼了起來。「就是為了能早點見她,我一天當三天用!就是為了能早點見到她毫無芥蒂的開懷笑容,我甚至連下三爛的卑鄙手段都用上了!就是為了……」
「跟我說沒用,跟她說去!」揮揮手打住舒暢八點檔男主角式的獨白,張三強忍住笑,由口袋中掏出一個火柴盒丟到他的手中。「歡迎消費,特別是像你這種金主!」
話才落下,機車跟人就由舒暢的眼前離去,而他只能望著手中的火柴盒,想像著蘇州倚門賣笑時心中的痛苦,想像她必須在那些腦滿腸肥、滿身酒色財氣的男人身旁周旋,想像著那些豬頭的豬蹄在她身上遊走……
「香蕉你的番石榴!」
一聲怒吼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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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張三的酒吧」幾個字在霓虹燈叢中閃爍,舒暢的心中盈滿了苦澀,但他告訴自己:好!如果只有到這裡來才能見到她,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來!
望著店中坐滿了人,舒暢只能靜靜地找了個位子坐下。一個侍者來到了他的身旁,他隨意地點了一杯酒,然後便再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