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保密到家了,不過我想就算不是也相距不遠了。」
聽到這些傳言,蘇州心裡著實有些後悔,她實在不該答應夏雨軒的邀約,然後到這裡來看著這一切。
但來都來了,就當來道賀,親眼目睹自己一段感情的結束,也順便向舒暢道聲歉吧……蘇州這樣告訴自己,畢竟她不能再像鴕鳥一樣把頭栽在沙子裡,假裝對什麼事都不聞不問了。
站在大廳的一角,蘇州低垂眼簾、輕啜著杯中的酒,但她的眼角餘光卻徘徊在人群中,徘徊在一個高大的身影上……
依然是那樣的紳士及沉穩,依然是那樣笑容可掬的與人應對進退,只是如今他的身旁多了一個女人,一個緊緊跟隨著他,不肯輕易將手由他臂彎中取出的女人。
就這樣癡癡地望著他,直到音樂在大廳中響起,蘇州才由那場夢幻中驚醒。她望著舒暢與徐蕾蕾在眾人的掌聲中開始翩翩起舞,而她,也在夏雨軒的邀約中,緩步輕挪的步向舞池。
「笑一笑嘛,很多人在看妳啊!更何況我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明天照片刊出去,人家說我的女伴是我半路綁架來的吧!」望著蘇州一臉的落寞,夏雨軒故意逗著她。
「就你要面子我不要啊,我也不希望我明天照片註銷去後破壞了我的行情跟身價。」完全明白夏雨軒的好意,蘇州慧詰地甜甜一笑,但卻不忘將高跟鞋的鞋跟完整地擺放在夏雨軒閃閃發亮的皮鞋上。
「大姐,這鞋很貴的啊!」夏雨軒苦著一張臉低聲說著,但眼睛卻不忘瞄了瞄斜前方正與徐蕾蕾共舞的舒暢,望著他的臉緊繃得比被踩了腳的自己還難看。
「不貴我還不踩!」蘇州笑得更甜了,然後發現夏雨軒的手不知何時突然摸上了自己的背。「幹嘛,想吃豆腐也等你斷奶了再說。」
「斷不斷奶不是重點,重點是想跟我哥跳舞也長高二十公分再說啊,妳看看那像什麼樣?分明就是一隻沒斷奶的長臂猿吊在大樹上嘛!」夏雨軒努了努嘴,示意蘇州往舒暢的方向看去。
「那可是你未來的嫂子。」望著舒暢與徐蕾蕾親暱地共舞著,蘇州的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但她依然強顏歡笑,畢竟這個宴會的主角並不是她,而她的工作是做好夏雨軒的女伴,不是在這裡閒嗑牙。
「有那種嫂子將會是我夏雨軒一輩子的痛!不過還好,現在跟我跳舞的是妳,總算彌補了我眼睛受創的傷害,只是可憐了我老哥。」
「我覺得你似乎好像在扮演某種角色啊!」不是傻子,蘇州當然看得出來夏雨軒意欲何求。
「聰明如妳,當然明瞭我心中所想!」夏雨軒的臉上竟浮現出一股幽怨男主角的神情。「怎麼樣,夠瓊瑤吧!」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搖曳著裙襬,蘇州在夏雨軒的懷中邊轉圈邊問。
「大大的好處啊!要是我老哥能不愛江山愛美人,這樣一來,我就可以頂他的位子。我可不像他,我權力慾是很強的。」夏雨軒邪邪地笑著。
「你權力慾強不強我是不知道,不過你的奶味超強是事實!」蘇州聽了他的話後吃吃地笑了起來。「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現一個成年男人的身上居然會有乳香味。」
「沒錯,所以你該把美人讓給我這個成熟男人,乳臭小子!」突然,老總裁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旁。
「爺爺,你怎麼老愛攪局,我只差一點就可以看到老哥的假面具崩潰,看到他的怒火延燒全場,一發不可收拾!」夏雨軒的臉孔垮了下來,讓他原本就娃娃臉的面孔顯得更加稚嫩。
「他可不像你,他在這方面的把持力可比你好太多了!」老總裁低哼了一聲,然後牽過蘇州的手。「妳今天這件衣服不夠惹火。」
望著自己身上一襲低胸鑲鑽晚禮服,再感受到冷氣在她背後一直到腰間的清涼,蘇州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們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你可是當了半輩子總裁的人,不會不知道強強連手的重要性吧?」
「我當然知道──」老總裁點點頭。「所以妳不用擔心,我不曾像那個臭小子一樣偷偷出賣妳。」
是的,老總裁沒有偷偷出賣蘇州,他只是正大光明的要求與舒暢交換舞伴,然後無視於二人尷尬的面容,隨著樂聲舞動而去。
舒暢與蘇州兩個人隨著音樂起舞,但半晌都沒有吭聲,蘇州不敢抬頭,因為她不知道當她抬頭後,在他眼中看到的會是什麼。
音樂似乎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而那種靜默的尷尬氣氛讓蘇州再也無法忍受,因此她決定由自己來解決這一切。
「對不起,我為我曾經說過的一切感到抱歉,」蘇州低聲說。「也為你曾經為我做過的一切向你致謝。」
「嗯。」
真心的話語只換來舒暢低聲的一句不似回答的回答,儘管失望,但蘇州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在她那樣傷人之後,他沒有把她一個人甩在舞池中就算不錯了。
「還生氣嗎?」但終究還是想看看他,想看看他的模樣,因此蘇州抬起了頭,可是看到的卻是將視線投向別處的舒暢。但這麼久沒見,他的模樣卻依然教她怦然心動,讓她移不開眼眸。
「嗯。」依然是這個回答。
有些苦澀,但蘇州還是淡淡地笑了。「我知道那些錢是你暫墊的,兩個老人真的很開心,謝謝你去看他們,也謝謝你那樣關心他們,他們真的很久沒那麼輕鬆了。」
「嗯。」
「還有,我會把錢還給你的,雖然時間可能久一點,不過我會想辦法的……」
舒暢的腳步在這句話後停了下來,差點撞到他身上的蘇州在止住自己的跌勢之後,再度抬頭看到的竟是一雙沒什麼表情的眸子。
「不如你向雨軒借來還我如何?」
「什麼?!」聽到這句天外飛來的話,蘇州有些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