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了皺眉,蘇州低聲對矮老頭說:「喂,總裁大人,我可不可以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矮老頭微笑點著頭。「別迷路了!」
「我還真希望能迷路呢!」蘇州喃喃說著,然後一路旁若無人的來到洗手間。
天!這是她?
來到洗手台洗完手、吐了口長氣後,蘇州抬起頭來,卻發現鏡中的人幾乎連她自己都不認識了!
再度看到盛裝的自己,蘇州心中有些許的不適,因為鏡中的華美服飾會讓她想起一段不願回首的往事。但她晃晃頭,深呼吸了幾下,讓過去的回到過去,然後挺起胸,堅強而毅然地走向她該去的地方。
「滿意了?」當蘇州走回矮老頭的身旁時,矮老頭突然悄悄地問了一句。
「很滿意!」
在酒會之前有個簡短的圓桌會議,會議裡中文夾雜著英文的發言方式難不倒蘇州,唯一讓她不自在的就是,舒暢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跟她抬一次槓,這讓她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兒。早習慣跟他抬槓的日子,也早習慣他充滿傻氣的微笑,而此刻他那嚴肅的面容,竟會讓她覺得不舒服。
歸根究柢一句話──閒慣了!蘇州在心中罵著自己,要不然她怎會對這種沒槓抬的日子感到無聊呢。
「舒暢,你來!」當會議進行到一半,會議主持想請矮老頭說話時,矮老頭居然轉頭要舒暢發言。
歎了一口氣,蘇州低下頭開始為舒暢哀悼,因為這老頭兒分明是自尋死路,竟然讓兩個垃圾場的清潔員來做教授的工作!
但讓她感到奇怪的是,想像中的那種窘迫場面似乎並沒有出現,她抬頭一看,只見舒暢緩緩地張開嘴,有條不紊的把公司的經營策略、未來方針交代得清清楚楚,聽得她都不禁暗自佩服,當場就想為這個傻大個兒的兩把刷子大聲叫句「好」!
「蘇州,換妳了!」但突然,矮老頭風向一轉,轉頭叫著在一旁還在努力思孛感歎詞的蘇州。
「你是不是嫌錢賺的太多?」
聞言的蘇州愣了一下後,皺起眉由齒縫中擠出一句低語,但矮老頭卻只是笑了笑,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然後繼續與身旁的友人交談。
無可奈何地,蘇州只得張開了嘴,像流水帳一樣的把公司歷史、公司編制、各部門人員負責的工作、公司的產品等一一的報了出來。原本以為這樣就算交了差,誰知道竟有幾個不識相的傢伙居然還提出問題,並且還很捧場的等著她回答!
「這可是你逼我的!」
在心中咒罵半天並睨了矮老頭一眼後,蘇州索性天花亂墜的開始吹了起來,其實連她自己都懷疑有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可是奇怪的是,居然還有很多人點著頭,一副專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十幾分鐘後,這場爛仗終於結束了,好不容易坐了下來的蘇州這才發覺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竟開始冒汗!
原本想往衣服上擦的她,突然記起自己今天穿的可不是NIKE運動裝,只好又悄悄地把手放下。但就在此時,突然有一條手帕由桌下遞到她的手邊,蘇州悄悄抬眼一看,手帕的主人竟是舒暢,他偷偷地對她眨一眨眼之後,又恢復了原來的神態。
原本以為會議結束就是解脫,但蘇州後來發現她的磨難竟然才剛開始。因為會議後的酒會裡,竟有一群人擠到她的身旁跟她說話,問題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誰!
「總裁老大,我可不可以下班了?」再也受不了被圍著問話的蘇州,在假笑到臉頰都要僵硬之後,好不容易擠到矮老頭的身旁低聲問。
「可以,讓舒暢送妳回去吧!」望著蘇州的苦瓜臉,矮老頭笑了笑。「妳今天表現得不錯!」
「下回有這種差事別叫我,你底下有那麼多秘書隨便叫一個不就是了,幹嘛非要我蹚這趟渾水?」蘇州沒好氣地對矮老頭低聲說。「說好了,以後可別叫我!」
「不一樣,不一樣!」矮老頭一點也不以為杵的呵呵笑著,然後對舒暢招一招手:「舒暢,送小蘇打回家!」
原本也被人群團團圍住的舒暢好不容易得了個脫身的機會,當然義不容辭的就答應了,然後兩個人大大方方在眾人的目光中離開了會場,回到現實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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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空氣太美好了!」終於聞到了屬於自己世界的空氣,蘇州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
「別說我沒告訴妳,小心妳的衣服穿幫!」瞄了蘇州一眼後,舒暢趕忙目不斜視的繼續往前方望去。
「穿幫就算了!」蘇州無所謂地說,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注意了一下領口,沒事!「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不行!」舒暢依然沒回頭,只是用手將原本一絲不苟的頭髮撥回凌亂。「大半夜的妳穿成這樣太危險!」
「那你把外套借給我穿不就得了!」蘇州睨了舒暢一眼。
「更不行,因為那樣我會冷!」舒暢笑得像個孩子一樣。
「當跟屁蟲很好玩嗎?」蘇州用那三寸高跟鞋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我倒不知道你有這個嗜好!」
「人人嗜好不同嘛,何必那麼在意?」舒暢故意逗著蘇州。「還是妳家根本在垃圾山上,害怕被我知道?」
「你如果真對垃圾山有興趣我也奈何不了你!」蘇州沒好氣地說,但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老爸,你在這裡幹嘛?」
「小蘇打!」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呆呆地坐在路旁,聽到蘇州的聲音後抬起頭望望蘇州,然後又看看她身後的舒暢。「妳要帶人到家裡怎麼不先打個電話通知我?」
「老爸,你腦袋『空固力』啦,你以為整條中山北路都是我們家啊,我怎麼通知你?打電話到路旁的公用電話亭?」蘇州歪著頭望著可憐兮兮坐在路邊的父親。「還有,大半夜的你不回家坐在這裡發什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