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最吸引人的就是真,單純又真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常常因此而吃力不討好,但她挺樂觀的,不但不灰心,還有愈挫愈勇的勇氣呢,這樣的朋友,她能給的只有祝福。
聞言,殷巧巧笑逐顏開,「沐雨,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二十分鐘後,董文烈的銀色賓土跑車出現在樓下。道別沐雨,殷巧巧興奮的坐上車後,車子旋即平穩的滑入車陣中。
「文烈……」沒料到自己可以叫他的名字叫得這麼順口,這讓殷巧巧自己先紅了臉,然後又很期待的看向駕駛座的他,「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隨你。」冷淡的聲音、冷淡的表情,董文烈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
察覺到這一點令殷巧巧很受傷。好歹他們是未婚夫妻,雖然沒有所謂的儀式來證明他們是未婚夫婦,但他怕麻煩她便全依他的;儘管孩提時她的心中使存在著披嫁紗的美夢,儘管她多想要有一隻他送的訂婚戒指來告訴自己跟育幼院院長,她與文烈的訂婚是真實的,並不是她平空想像,更不是在作夢。
但這對他來說都是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壓下自己心中的想要,放棄原有的生活,努力的去迎合他。
「為什麼選我當你的太太?」因為他的冷酷,殷巧巧問得小心而不確定。
這個問題很顯然引起董文烈的注意,他轉頭看她,唇角莫測高深的揚起,看起來像在笑,冷冷的笑,「這個問題你應該最清楚,因為你是女人。」
他拿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說過的話來堵她!但他說的是真心話嗎?從他深沉的眼裡,她難以分辨出真偽,殷巧巧脆弱的心頓時受到嚴重的創傷。「只要是女人嗎?」誰都可以,非要是她……
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同時也懊惱自己的天真與傻氣。她自問: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的答應跟他同居的要求?但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的傻氣,她是為了一段可能來臨的愛與幸福下賭注,籌碼是自己,輸、贏決定一生。
但董文烈的冷酷無情破壤她釋放出來的善意,她初探的嫩芽遭逢殘忍的踐踏而折敗,畏縮的心只好暫時退到心房深處養傷去,不敢再貿然去探索些什麼。
車子被困在車陣當中,第一次,她覺得冷,第一次,她有想逃跑的衝動。
時間像是被冰封了一世紀那般的長,好不容易,車陣終於暢通,三十分鐘後,車子駛進信義區高級住宅內的停車場。
董文烈下車,殷巧巧跟著下車。
在電梯裡,她感覺到的不只是小空間帶來的壓迫感,更有來自董文烈身上令人窒息的寒意。
頂樓門一開,襲困而來的是一股極強的冰冷,有凍人的感覺。
殷巧巧忍不住打個寒顫,含水的美眸亦好奇的采看四周。
約五十坪的大廳結合開放式的廚房,擺設簡單而富現代感,黑、白色系很受主人的青睞,與董文烈冷酷的特質相得益彰。
總之,這間屋,很有主人的風格。
「我住在主臥房,主臥房的隔壁是我的書房,其他還有三間客房,隨便你要住哪一間。」扯開領結,董文烈繼續叮嚀道:「還有,臥房、書房是我的個人隱私空間,沒經過我的同意,你不得擅自進入。我要說的話就這些,你有問題嗎?」
在殷巧巧聽來,他們的關係比較像是主僕。「沒有。」
唉!這已經是今天不曉得第幾次歎氣了!此刻的她覺得有點疲累,不想跟他起爭執,但明天起,她一定要精力充沛的去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她一定要讓他愛上自己,她要證明她在他心中的特別,她絕對不會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好,這串鑰匙給你。」董文烈將鑰匙交給她後,便往臥房走去。
先前雖然為他的冷淡無情有那麼一點的不愉快,但接過鑰匙,殷巧巧的心裡仍有說不出的甜蜜,因為手心這串鑰匙讓她有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的感覺,他把這個家交給她來打理呢!「文烈,晚安。」她興奮的朝他喊道。
董文烈一頓,隨後回答她的是關門聲。
望著門,殷巧巧的笑容漸漸淡去,「可能累了吧。」
她也累了!垮著雙肩,她很努力的拖著腳步,打開離他最近的一間房。客房裡面的擺設毫無疑問的跟客廳一樣,極簡而黑白。
冷。
「呼,好累。」以大字形的姿勢躺上床,殷巧巧的腦海浮現有女鬼的那個夢,她現在有些明白女鬼對她說的話了「不管路多難走,我都希望你別放棄文烈。」
女鬼的話在此刻像是鼓舞。
「不放棄。」不服輸的個性再起,殷巧巧一斂神,全身的活力重回體內,然後很刻意的朝他的臥房大喊:「我、不、會、放、棄。」哼!
宣戰,沒錯!她在對他跟自己下戰帖。
隔壁房,正要進浴室的董文烈被她的聲音給震住。平日裡,這個家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聲音分亳不差且適時敲走潛藏在他內心深處的空虛。不懂這種心底浮升的暖意是什麼,董文烈若有所思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發愣。
五點。
「喔海唷,喔海唷,喔海唷……」
「呀啊啊……」殷巧巧被自己設定的鬧鐘嚇醒,發現兇手後,她立刻不留情的敲它一記,要它閉嘴後,腦袋仍在恍惚狀態。
「五點……五點,啊啊,五點要做早餐……」
想了一夜,立下永不放棄的誓言後,她身為未婚妻的第一項工作就是準備一頓豐富又營養的早餐給她親愛的文烈吃。
「嘻嘻嘻。」光想到他邊吃邊誇讚她賢慧的模樣,殷巧巧就忍不住笑盈盈。「值得,這麼做值得。」
說做就做是殷巧巧的優點,她迅速下床,三分鐘刷好牙、洗好臉後一身輕便的出現在開放式的廚房裡。
但空蕩蕩的冰箱教她失望。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殷巧巧將廚房的各個角落翻過一遍,然後宣告放棄,「除了啤酒、不知名烈酒,以及一堆的酒之外,什麼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