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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為什麼?」她驚叫出聲,不明白自己又哪兒招惹到他了。

  「為什麼?你還真敢問!」怒火整個爆發開來,盧睿也顧不得滿廳的水家人,便對著水仙咆哮。

  「你又凶我做什麼?」

  「不凶你,我凶誰?我盧睿是前世欠了你的債,今世來還嗎?因為你,我成了朝廷中百官的笑柄,活似本朝第一的大色胚!好不容易謠言稍止,你昨日又當街那麼一鬧,丟盡我的臉,這長安城中、天子腳下,我還待不待?你還敢怪我凶!出了這麼多事,就是神佛也會生氣了!」咆哮再咆哮。

  什麼修養全滾一邊涼快去吧!他沒動手掐死水仙,已代表他的耐性非常人之所能及。

  「你是不怎麼正人君子呀!哪有人大白天拖人去客棧『圓房』的,還做了好幾次,弄得我到今天還在痛!」沒敢大聲嚷嚷,她貼在他耳邊低聲地埋怨。

  「別把兩件事混為一談!」他低喝著警告,心下是也不再那麼氣忿,但餘怒依然猛烈得嚇人。

  他是絕不會輕易原諒她的!無論如何!

  「仙兒,你和睿兒有話說是無妨,但還是得給家裡一個交代。」水老爺輕咳數聲搶回發言權。

  「爹,仙兒知道錯了。您別生氣好嗎?對身子很不好的。」水仙可不敢對父親有分毫放肆,打小訓練的好教養,總算拿出來應用了。

  「爹怎能不氣?你這回太不應該了!」水老爺凝著臉,雙頰肌肉開始抖動,大有要破口大罵的準備。

  「岳父,仙兒既已成了盧家婦,在下一定會善儘管束之責,您就請息怒,免得傷身。」盧睿總算順了水仙的期望,開口阻止水老爺的斥罵。

  既然女婿都開口了,水老爺也不好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家門會潑出個「禍水」!

  「盧兄,話就先說清楚了,仙兒已然入了你家的門,絕不能休退。」水陽同水家眾人交換個眼神,被推派出來申明「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的決心。

  臉色並不很好,盧睿先一瞪水仙,瞪得她心頭發毛,才皮笑肉不笑地轉向水氏眾人道:「我明白,這燙手山芋就由盧睿接下了。」

  「誰是燙手山芋呀!」水仙不滿地叫道。

  想她這麼些年來,可是出了名的乖巧柔順,全長安城有誰不知光祿大夫水大人的獨生女,是端莊賢淑的女子。什麼「燙手山芋」?真難聽!

  「就是你!盧家少夫人!」吼回去,盧睿真的無法平心靜氣面對她。

  「我?」纖指比著自己,水仙整張臉都凝起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哼了聲,他冷冷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語畢,他一甩袖,丟下滿屋子的人,氣沖沖地走了。

  呆了呆,水仙也忍不住火了,一跺腳追了上去,沿路還很沒氣質的大喊:「盧睿!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我是哪兒礙到你?先是亂凶我,後來又說我是燙手山芋……盧睿!你給我站住……」

  嬌脆的呼喊遠去,被忘在廳上的眾人,隱隱約約聽見盧睿暴怒的吼聲。

  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水夫人開始掉淚:「老爺,仙兒在外頭學壞了……」

  好心酸,她乖巧可愛的女兒不見了!

  「天意呀!天意!」搖頭歎氣,水老爺輕拍夫人香肩安慰:「仙兒是盧家人了,這總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要不然,每天面對一個蹦蹦跳的女兒,他可能要提早見棺材。

  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惹出事端的人又不在了,那自然散會啦!

  燙手山芋有人自願接去了,大伙當然樂得輕鬆。

  「二哥,我會很同情妹夫。」離開前,水府ど子無限同情的回首望了眼那對小夫妻離開的方向,似乎有聽見盧睿風雲變色的咆哮。

  「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算他運勢不佳吧!」無情地回道,水陽拉著弟弟走了。

  第六章

  一、二、三、四、五、六、七……

  才數不到一半,水仙再也數不下去了,隨手就將畫滿線條的紙張,折成一隻紙燈籠,點上火。

  幾乎畫滿一張紙,是她沒見到盧睿的天數。她當然不是想念他,只是夫妻嘛!每天至少得見一面呀!

  結果呢?哼!都多久了,她根本連他的一根頭髮也沒見著,這分明是打她進冷宮嘛!

  「心胸如此狹窄,你是不是男人啊!」氣忿地咕噥著,她吹熄紙燈籠中的火,將紙重新攤平。

  唔……水仙不忍卒睹地別開首,來個眼不見為淨。

  「少夫人,用午膳了。」竹友推開房門,端入了幾色小菜。

  「竹友,你說說看,為什麼我這麼久沒見到他?」水仙噘著嘴將紙遞到竹友面前。

  放下托盤,竹友接過紙張看了看,回答:「快一個月了,少夫人這麼久沒見到姑爺嗎?」

  「對!他把我打人冷宮了是不是?」水仙氣忿地插起腰。

  「我想,姑爺是太忙了,才沒來看您吧!少夫人別太放在心。」竹友溫和地安慰主子,將紙放回水仙面前。

  「他忙?忙到連跟我一起用膳的時間也沒有嗎?」才不接受竹友的安撫,水仙小臉越加不善。

  「因為前些日子,為了找回少夫人,姑爺的公文積了一桌。」

  一噘嘴,水仙不善地質問:「那錯又在我了嗎?追根究底,他不該上勾欄院,既然去了就要有認人之能,怎能錯把馮京當馬涼?」

  「少夫人,追根究底,您不該上勾欄院才是。」竹友輕聲輕氣地提醒主子。

  「我不管!既然他與我已成了夫妻,就不該冷落我呀!當然,我也不愛他先前老對我凶,吼得我耳朵好疼。」跺跺足埋怨,她賭氣地將桌上的紙張放到火上燒了。

  看著紙張在火中燒成灰燼,水仙將臉埋進雙掌中。

  理解地望著她,竹友道:「少夫人,您在想念姑爺呀!」

  「才沒有!」水仙激動地抬起頭反駁。

  她才不會想念盧睿那個登徒子!老是對她凶巴巴的,她討厭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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