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哭丫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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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西陵原想讓你走,因為傅雨村變了,喜怒無常又殘酷,西陵認為是你的關係……唉!其實也不能怪西陵小題大作,他答應他娘好好保護雨村。」索性全盤托出,反正再瞞也不是辦法。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我不該出現,不該出現的!」連退數大步,她自責不已的泣喊。

  以前在君家時,奴兒老說她自己帶衰,抄家時也說是她克倒了主子……現在想來,或許帶壞運給人的並不是奴兒,而是她吧!

  「不不不!茗香兒,這錯也不在你呀!是雨村那傢伙自個兒沒用,而西陵那傢伙又過度護主心切,總之……這一切都是命,怪不得任何人。」邊歎邊說,康璽以待妹子的友愛,將茗香摟在懷中安慰。

  「康大哥,我不想留在北京了,我想回故鄉去。」輕輕偎在他身上汲取溫暖,她終於下定決心道。「你的故鄉在哪兒?還有親人嗎?」她的提議令康璽深感不安,關懷地詢問道。

  呆呆望著窗外不答語,半晌之後茗香才回道:「康大哥,我爹其實是旗人,我的故鄉在黑龍江左近……我是不吉利的孩子……」

  螓首深深的垂在胸前,她實際上並不想回故鄉……十年了,她完全沒有家人的音訊,大伙肯定早忘了有她這個人了吧!不管如何,她是個污點、是個包袱,一個旗人與漢人混血的孩子。

  「你有旗人的血統?」康璽不可置信的輕叫出聲。

  緩緩一頷首,茗香抬起頭悲哀地看著他道!「沒有人在等我,娘和繼父、三個弟妹,都覺得我是個丟人現眼、不吉利的孩子,剋死了自己的親爹,還要克其他人……」

  許多話她藏在心底不願講,她一直是怯懦悲傷的……多可悲,如此之大的天地竟沒有人在等她,只能四處漂泊……

  「傻丫頭!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康璽心疼的摟住她,不忍見如此善良的女子一再自責,沉陷在日復一日的悲哀中。

  怪不得她從不求任何東西,只因她早已認定自己沒有那種資格……天!幼年時,她的家人究竟是如何欺侮她的?才造成今日的茗香。

  「康大哥,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兒……可是,我不願再待在北京了,我好怕再見到老爺。」含著淚,她近乎哀求地低語。

  略一思考,康璽彈了彈指道:「不如去承德吧!正巧傅老夫人也在哪兒,她應該能想到法子安頓你。」

  「可是再一個月,皇上不也要到承德去避暑,老爺是兵部尚書,應該也會去吧!」想想並不妥,她下意識的抗拒去任何傅雨村會到的地方。

  「依傅太君的性子,不出半個月能安頓好你,安心吧!不會再見到傅雨村了,相信為兄好嗎?」康璽拍拍胸脯保證,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考慮了片刻,茗香頷首答應……已然別無他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了。

  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府中,傅雨村沒料到會碰上有人告他詐財騙婚,一時愣得不知如何是好。

  除下濕透的披風遞給老總管時,他忍不住問:「告訴我,誰要嫁了?」

  「茗香兒。」平平淡淡丟出三個字,老總管沒事人似的告退。

  劍眉一蹙,傅雨村頓時感到莫名其妙的忿怒……茗香要嫁?為何他不知道?又為何變成了詐財騙婚?

  「主子,這位是城西的秦秀才,在鄉里間以文采聞名。」佟西陵壓低了聲替主子介紹,知道他根本不會認得來者何人。

  輕一頷首,傅雨村溫聲道:「秦秀才是嗎?久仰、久仰,請問有何指教?」

  哼了聲,秦秀才高傲的撒頭,咄咄逼人地道:「在下是來討公道的!你身為大清尚書,怎可做出欺壓良民之事!」

  「我不明白,在下何時做了欺壓良民之事?」微一挑眉,秦秀才的無禮令傳雨村大為不快。

  「別以為身為尚書我就怕你!先說其一,你分明要媒婆來,說要嫁小民一名婢女,哪知婚嫁之日竟抬了空轎過門;其二,小民已付聘金二十兩,至今日仍拿不回聘禮;其三,小民這兩個多月來日日上府,只為求回公道,你卻避不見面,這不是欺人太甚!」一甩袖,秦秀才盛氣凌人地斜睨傅雨村,全不將他放進眼底。

  默默以對,傅雨村一擺手要佟西陵送客,秦秀才那目中無人的高傲,實在令人友善不起來。

  理解一點頭,佟西陵一咳,正經八百道:「秦秀才,甭以為你是個考場失利八回的落第舉人,咱們家老爺就容得你放肆胡來。先說其一,咱們傅府從來也沒請媒婆去同你說親,自然也沒有嫁婢女的事兒;其二,咱們好歹也是尚書府,你那二十兩塞我的牙縫都不足了,就算想貪財也不會如此小家子氣的沒遠見,所以咱們沒拿二十兩;其三,咱大人今日才從邊關趕回來,之前當然沒法子讓你見著面啦!除非你不遠千里到邊關去;最後,你總算孝感動天見著咱大人,可以請回了!」

  充滿戲譫諷刺的一席話,說得秦秀才臉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漲成了紫色,用力甩袖,怒氣沖沖的狼狽逃走。

  「成了,惱人的蒼蠅總算走了。」拍拍手,佟西陵得意洋洋的向主子邀功。

  苦笑以對,傅雨村啜了啜口茶才開口。「多謝多謝,真不虧是以伶牙利齒聞名於朝的佟西陵。」揚揚下顎,對他得意地笑了笑,佟西陵一整面色道:「對了!這是怎麼回事?茗香兒何時說要嫁人了?」

  「不知道……你去找茗香來,弄清是怎麼回事。」神色一凝,他微顯煩躁的命令。

  沒有立即前往,佟西陵反倒打量起了傅雨村,直看到他投來犀利的一眼,佟西凌才哂笑道:「沒沒沒,小的只是想問您一件事,您心底是喜歡茗香多一些,或者仍迷戀平西王妃勝於對茗香的喜歡?」

  「西陵,這不是你該知曉的。」不慍不火道,他眼神卻是異常滾燙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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