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你會打爛我的頭,怎麼還手下留情了?"不在意地嘲諷,他仍悠哉地逗弄她。
"我不會給你痛快的。"
"哦?你待如何?用毒折磨我?青兒,你那三腳貓的使毒手法,為師還真不願承認你是我的愛徒呢!"
"三腳貓是嗎?"她揚起冷絕的笑。
捉摸不出她的語意,向總蹙起眉,謹慎地探索著她詭異的眸。
"前年我到苗疆去避風寒,認識了五仙教的教主,她的能力不亞於你。"緩緩敘述著,聲音輕脆悅耳,卻莫名令人發寒。
默然不語,沉靜安適地仍望著她。
"有一味菜無色無味,會令中毒之人全身無力,神志喪失,昏迷一個月餘。"
隨著她的言詞,向總漸漸軟倒,先是雙膝著地,緩緩委身臥倒在地上……所有的事在無聲中進行。
瞧著他如斷線的人偶般俯臥在地,司徒青深深喘了幾口氣,也跌坐在地上,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才是。
太順利了,令人不敢置信。向總竟就這樣上當,被下了毒而昏迷。
甩甩頭,她不禁懷疑,莫非向總並沒中毒,只為了引她上鉤才假意裝成中毒的模樣……嗯!不無可能。
上前探探狀況,她小心翼翼地拉過向總一雙手臂,用銀針往他手腕一刺,沾了些仔細觀看了會兒,才鬆口氣。
血是異常的紅,艷得讓人心裡發毛。
"娘,我馬上用他的血祭您在天之靈。"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輕語中微帶泣音,眼眶染上淺紅。
起身,打算到市集中買匹馬,將他運到母親喪生的所在,一命償一命。她也將追隨母親而去。
半轉過身子,頸上忽地傳來一股疼痛,不可置信地想找尋偷襲之人,卻不支軟倒。昏厥前,她看見坐起身的向總,帶著嘲弄笑望著她,伸出雙臂……
強烈的不甘與怨恨伴隨她進入漫無邊際的黑暗。
接住她綿軟的身子,向總好溫柔地道:"青兒,乖青兒,你忘了為師的和五仙教教主是好友嗎?"
摟著她站起身,他抬頭瞟了下垂首立在眼前的無名。"覺得對不住她?"
沒有否認,也不敢承認,垂著首不動一下。
"若她不來尋我,你原不用這麼做。"三言兩語將一切罪過推到無名身上。
敲昏司徒青的正是無名,他遵從向總的命令,在司徒青使毒之後將她打昏。
無力地比了幾個手勢,詢問向總將如河處理司徒青。
"你不用煩心,牽馬來。"
又望了眼司徒青雙眉緊結、滿臉不甘地沉靜面龐,無名順從地走出小巷,去牽馬。
"你以為此生你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嗎?青兒,我不會放你走的,你可是為師的重要的寶物。"輕柔似訴情話,性感唇角是抹狂肆的邪笑。
???
"啊--"淒厲的喊叫聲被厚重石牆反彈回來,迴盪在清冷石室中。
僅著褻衣褻褲,司徒青雙手懸空掉在石室中央,頸部上縛有一條繩索,往下的則綁住雙腳足踝。
那條繩索橫過石室頂上一個圓滾桶,延伸到坐在不遠處的向總手上。
柔軟纖軀朝後曲成不可能的弓型,櫻唇半啟細弱喘氣著,細緻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青兒,很痛嗎?真是可憐。"愛憐地歎道,向總放鬆手上緊拉的麻繩。
將司徒青曲成弓型的力道突然間消失,又是一波痛苦。纖細頸猛力向前傾去,一股噁心感在胸懷間炸開,足踝迅速往下彈去,像要脫離她的身體,傳來撕扯的痛意。
"殺……殺了我……"猛咳,她痛苦嘶吼。
"嘖,更是個壞孩子,這麼看輕父母給的生命。"搖頭皺眉,他又化身為諄諄善誘的嚴師。
"該罰。"輕喝,他一扯麻繩。
"啊--"刺銳的慘叫嘶啞,她本已潛入混沌的意識又清晰異常,痛苦更加鮮明。
她並不想服輸,真的不想,但連續四日的折磨,讓她又想一死了之。
"娘--娘"她突然瞪大眼望著石室頂上,瘋狂地叫喊,身體不顧痛苦地扭動起來。
向總大驚,忙放鬆麻繩,一箭步衝上前摟住司徒青扭曲成異常狀態的軀體。
一時無暇細想自己為何感到些微不捨,甚至做出安撫她的行為,向總已溫柔地拍撫她僵直的背脊,安慰道:"乖乖青兒,別怕別怕,師父不欺侮你就是了。"
小臉用力搖動,垂落的長髮雜亂散在空中搖晃,她急促地喘著,不發一語,身子仍僵直著詭異的形狀。
"青兒,青兒,青兒……"反覆呼喚她的名字,他在芙頰上烙下了一個又一個輕吻。
奇異的空間、黑暗、雜亂、詭異、令人寒冷不快,卻只屬於他倆,無人得以介入分毫。
許久,司徒青僵硬的身子緩緩放鬆,狂亂的眸漸漸歸復平靜卻仍無神,像顆玻璃珠一般。
"娘……為什麼不來救青兒?為什麼不來看女兒?"幽幽輕語,她落下四日來第一滴淚。
"她死了!你聽清楚,你娘早就成了一堆枯骨!"抓牢她削肩使勁搖晃,莫名揚起的怒火燒燬他的憐惜。
纖軀猛地一震,螓首輕輕抬頭,雙眸搜索他的眸,緊鎖定。"我恨你--"
猛地,她怨毒地朝著他吼道,氣息一時轉不過來,竟昏厥過去。
急忙扶住她軟倒的身體,深怕縛在她細頸上的麻繩會窒住她的呼吸,然而心中卻湧出殘忍的快意。
"你恨我是嗎?那就更恨我吧,因為除此之外,你一無所有,啥也不能做。哈哈哈哈--"
???
月兒像塊銀元,燦燦散發白光,照亮幽境中的房舍、庭園。
一抹黑影在月色裡小心翼翼地行動,不時左右張望,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躡手躡腳地行至石室外,無名謹慎地四周張望了下,才輕推開門,一進室中立即合上門。沒有留心在不遠處的樹後,有道黑影閃入。
摸出燭火點上,他被眼中所見懾住……
司徒青憔悴蒼白的臉蛋似折斷般垂在胸前,秀髮蓬鬆散亂地垂在頰側、背上,卻遮掩不住雪白玉體上交錯的傷痕。纖細藕臂緊繃地被固定在自屋頂垂下的鐵銬中,支撐全身的重量。頸上和足踝皆有一道紅腫泛青的瘀傷,其上有些許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