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山裡啊……」弄不清主子的意思,她一邊疑惑的回答,一邊不停往後看,似乎有東西正在追趕她。
一攤手,獨孤紫竹青蔥玉指準確無誤地戳中青衣眉心。「那有老虎也是正常不過的,你大驚小怪什麼,怎麼不乾脆做做善事,餵那老虎吃飽呢?現在你逃到我這來了,不也把老虎引來了,你存心害死我啊!」
越戳越上手,她欲罷不能的直戳了十來下。
「可……可是……是青老虎耶!」青衣委委屈屈摀住被戳得快破皮的眉心,一臉無辜地為自己辯解。
她話一出口,獨孤紫竹和紅娘不由自主對望了一眼——青老虎?!
「我說青衣啊!老虎哪有青色的?你不會是睡糊塗了吧!」立即的,紅娘不客氣的出聲嘲笑。
「是真的啦!是真的!」青衣急忙為自己辯解,她才不會看錯,真有一隻青色的大老虎突然出現在草叢中,好嚇人的!
「我才不信!」紅娘撇撇嘴搖頭,又不是傳說故事,還有老虎是青色的嗎?笑死人了!
相較於紅娘的不以為然,獨孤紫竹卻滿臉凝重、又期待的低著頭不說話,不知正想些什麼。
青色的大老虎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印象中「他」身邊的確有一隻青老虎叫做「空」……莫非……「他」又來到人間了嗎?十年前「他」離開的時候明明有說過,一、兩百年之內不會再到人間了,因為他們那裡的局勢很不穩定,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會出亂子的……還是,並不是「他」呢?只是個不相關的人,恰好也養了一隻青老虎,但世上又哪有青色的老虎?
「小姐!你一定要相信我!」青衣根本說不過紅娘,只能轉為求助主子。
「我們去瞧瞧。」猛然回過神,獨孤紫竹想都沒想就下了決定,率先往回走。
這一下,可讓青衣和紅娘嚇得不知所措了,一人一邊急急忙忙拖住她。「小姐啊!別說笑了!老虎是會吃人的你知不知道呀!怎麼能去瞧瞧。」
紅唇一噘,獨孤紫竹不高興地道:「我想去看青老虎不成啊!我好奇呀!幹嘛拉著我?放手!」
說著就用力扯回袖子,一副非達成目的絕不罷休的表情。
看了她的模樣,青衣紅娘兩人就明白要勸她打消念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無奈地跟在她身後去看那只青老虎——老天保佑,可千萬別讓她們主僕三人成了老虎的盤中飧!
可是,顯然老虎等不及她們三個溫溫吞吞的慢速度,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三人面前,口中還發出低沉嚇人的低咆。
「啊——」青衣驚天動地的尖叫一聲,當場昏死過去。
而紅娘雖然沒昏,也好不到哪兒去了,臉色發白的軟倒在地上,連發抖也不會了。
只有獨孤紫竹面不改色的瞪視著老虎,指著它背上的物體道:「是你主人炎禹吧!他又受傷啦!」
青老虎像是聽得懂她說的話似的,竟點了頭,走到她身邊將背上昏迷不醒的人放下,便坐下了。
皺了下小鼻子,獨孤紫竹神情十分複雜,又興奮又生氣的,僵在原地不肯低下頭去瞧瞧那人是怎麼了。
「吼——」見她沒動,青老虎立刻站了起來,警告地朝她低吼。
狠狠白去一眼,她沒好氣道:「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只是……你也知道,我沒想到會再見到他,這臭男人……」
一想到那件陳年往事就滿心不是滋味,她一時還真難下定決心怎麼去處置他。
「吼——」老虎可不理會她複雜的心情,上前咬住了她的袖子往下拖。
「好啦!我會救,急什麼啊!」不耐煩的扯回袖子,她蹲下查看昏迷中的人。
目光一接觸到他的臉,她的心跳就不由得亂了拍子——真的一點都沒變,還是一般的英俊豪氣,充滿了成熟的男人味,根本不是當今流行的粉頭粉臉的白面蠢書生所能比較,這才配稱得上是男人嘛!
看著他的臉發了好一會兒呆,直到青老虎用鼻尖輕輕蹭了下她手臂,才如大夢初醒般拉過他的手把脈。
「也沒什麼,受了些內傷,他身子健壯,不會有大礙的。不過嘛……就是頭似乎也受了些傷,可能會麻煩些。」要不了片刻她就放開他的手,很認真的對老虎講解起病情來。
「小姐……」紅娘見了主子的舉動驚訝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竟然……竟然跟老虎說話!
朝她擺擺手要她別吵,獨孤紫竹繼續對青老虎說:「你們到人間來肯定沒地方住吧!炎禹也需要好好休息療養,總不能睡在山林裡吧!所以照老規矩,本姑娘再發一次慈悲,收留了你們,好吧!」
就算想拒絕,青老虎也明白眼前這個水柔嬌嫩的少女是沒得反對的,她說了就算。
於是,它乖乖將主人再度背起,跟在獨孤紫竹身後下山。
「小姐,青衣怎麼辦?」紅娘看青老虎一點威脅性也沒有,早就不再害怕了,連忙跟上主子。
「你背她呀!難道還我背不成?」回首瞪了下她,獨孤紫竹顯然認為紅娘問了個蠢到極點的問題,口氣自然差了。
「我不要。」搖頭再搖頭,她一介弱女子哪有力氣背人啊!
「背。」不容置疑的丟下一個字,獨孤紫竹頭也不回的走了。
紅娘只有認命的份。
第二章
十年前
「竹娃兒!你給我回來!」隨著氣急敗壞的怒吼,一名精緻可愛的小小女娃兒靈巧的跳出了窗子,一邊還分神扮鬼臉。
「臭老爹,我才不要學女紅呢!」女娃兒邊逃邊吼,為了方便逃跑,她甚至將裙擺全塞進了腰帶裡。
「你給為父的滾回來!」斯文俊雅的男子雖然好脾氣,此時此刻卻宣告消失殆盡。
女娃兒嗤哼了聲,以為她年紀小就好嚇唬嗎?誰不知道她爹是標準的紙老虎,她會乖乖滾回去才有鬼,當然得溜出家門玩玩 !
「竹娃兒!竹娃兒!」看著女兒嬌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他也只能大歎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