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穎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他煩躁說道,眼光沒有離開東方玥纖細的身影。
「不用看了啦!」東方貐乾脆把郁宸允拖到角落去,沒好氣道:「你不用再來找三姐了,她永遠不會記起你,醫生說這是選擇性失憶,除非二姐願意想起你,否則沒救的。」
「她不願意想起我嗎?」郁宸允擰著眉心,腦海中想到的是東方玥求他不要生氣,不要拋棄她的可憐表情——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將他遺忘!
「因為二姐受傷了。」東方貐瞪了下眼前的男人,這傢伙如果不是神經遲鈍的白癡,就是完全不懂感情的笨蛋,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希望二姐再攪和下去。
「如果她不欺騙我,事情不會發展到這種地步。」耙梳著濃密黑髮,郁宸允煩躁的幾乎不想開口說話。
他今天來的目的不是聽東方貐訓話,他是要東方朗回到他身邊,像以前那樣,偶而跟他鬧些小脾氣,卻永遠會臣服在他的挑逗下。
一擺手,東方貐確信兩人再說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不如算了。「反正,現在這樣最好,我們都不希望二姐再被你傷害,一次情傷已經太多,她需要的是會疼愛她一輩子、不離不棄的男人,不是你這種玩弄感情的渾球。」
「你的結論就是要我放棄東方玥?」郁宸允突然笑了,諷刺的笑容看來像是恢復了。
「嗯……」皺皺臉,東方貐點頭,很不開心的望著地重新自信滿滿的面龐,感覺似乎有陰謀。
「你知道嗎?婚禮的日期是我決定的。」他斜倚在牆上,一徑瀟灑自傲,之前的煩躁懊惱倒像根本不曾存在似的。
「是喔……幹嗎決定在二姐生日那天。」撇撇唇,她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男人是變態,不會是想用這種事刺激二姐吧!有點幼稚。
看透她的想法,他也不隱瞞的承認。「對,我想刺激你二姐,想看她傷心……她哭起來很美。」
「你有病呀!沒事惹我二姐哭幹嗎!看我二姐被情所傷很好玩嗎?」東方玥激動的哇哇叫,懷疑自己以前怎麼會識人不清到想將二姐推銷給他呀!
揉揉下顆,他又望向吧檯,剛好對上東方玥投過來的研究目光,好像想努力弄清楚他是什麼人……通才吃驚過度,竟然忽略了她真正的眼神,看來她也漸慚懂得隱瞞了……
這樣一來,前景還是大有可為,首先要做的當然是讓柬方朗重新認識他,想不起來無所謂,反正他就活生生在她眼前,多的是機會互相「認識認識」,她總有一天還是會成為他的,別的男人一杯羹也別想分到。
「很好玩,不過我現在更愛看她笑的樣子。」別有深意的瞥望東方貐一眼,他淺淡卻絕對的道:「我不會放棄,東方玥會是我的。」
「你吃錯藥呀!」東方貐覺得頭昏,為什麼郁宸允的態度有這麼大的轉變,她說錯了什麼激起他的鬥志嗎?「我再說一次,你要二姐當你的情婦不可能,她只會越來越排斥你,別傻了!二姐不會再相信你的甜言蜜語,死心吧!」
聳肩一笑,郁宸允攤手。「那好,我馬上解除跟黎穎的婚約。」
這一下東方貐是真的被嚇傻了,雙眼連同小嘴張成大大的三個圓,完全無法反應……她是不是聽錯了還是在做夢?郁宸允竟然要放棄跟「黎明集團」千金聯姻?這不可能吧!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在想些什麼鬼東西,黎吳說你為了跟他家聯姻,佈局了好幾年,為什麼現在卻……我真的不懂!」東方玥不得不懷疑他是在開玩笑,哪有人會把天大的利益放手,只差一步就要成為曩中物了耶!
郁宸允之前明明就寧願傷害她二姐也不放棄這樁婚姻,為什麼不到半小時內他的改變這麼大?
「因為我膩了, 『黎明』或許可以給我利益,但沒有他們,我一樣可以從他處謀取相當的利益,雖會麻煩一點,不過有挑戰比較有趣。」似真似假的笑答,他不介意多跟東方貐套交情,看的出來東方家多數意見由眼前這個小女生把關,有她的支持肯定最有用。
眨眨眼,又眨眨眼,東方貐難掩詫異。「你是說,跟黎穎結婚的事也只是你的遊戲之一!你這人……」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小女生緊緊皺著小臉,感到毛骨悚然。沒見過有人自信到這種地步的,人生對他來說真的只是一場遊戲罷了,他是個玩家,有趣就玩,想要刺激的時候就找事做,膩了就放手,全然不以為意,還逼得所有人加入他的遊戲中一同攪和……這樣的男人很危鹼,誰知道他是不是心血來潮再逗二姐一次。
「不用想大多,這件事你已經不能阻止了。」他的微笑還是淡淡的,看不出他的真正情緒,只知道一雙淡色的眼瞳晶亮的像最猛獸。
東方貐記得這個眼神,當初他說要迫東方玥時就是這樣的眼神,可以確定他這回又在玩遊戲了!
「我不許你再傷害二姐!」東方貐連忙擋在他面前,這次不能再讓他得逞了。
而他只是微笑著望著她,渾身散發出一股魄力,壓得人無法喘息,只想躲開。
東方貐低喘了幾聲,不得已退開,小手裡已經滿是冷汗,終於明白黎吳說郁宸允「很厲害」,是怎麼回事,不是因為他像帝王,而是他能洞察人心,該放的就放,想要的就去追求,一點也不遲疑,更沒有人心的柔軟……他冷酷,鄙視所有人情,所以沒有人能阻止他……
走到東方玥面前,郁宸允低柔道:「你還是看不清楚我是誰嗎?」
驀然一驚;東方玥拿不住手中的瓷杯,杯子掉落在地上碎成片片,她呆然望著地上的碎片,一眼也不看郁宸允,一徑沉默。
不知道為何,她下意識告訴自己不能再抬頭看他,不能理會眼前的男人,要不然會傷心……但,為什麼?她明明不認得眼前的男人,為何畏懼他和想念他的心情一樣強烈?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