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血跡擦拭乾淨,她將白綢帕丟進小火盆中,默默地望著它著火、燃燒,化為灰燼
……回首望向窗外,已是黃昏時分,她穿戴好衣物,又回到桌邊坐下,不自覺想起小荷
……唐家衰敗、奴僕走的走、跑的跑,只有小荷仍不顧一切地跟在她身側,照顧服侍她
。
唇邊淺淺揚起淺笑,她可以想見假若小荷現在正在她身邊,一定會破口大罵她呆子
吧!
可惜,那日匆匆忙忙和南宮冷一同離開長安,只來得及留下一封信,無法與小荷當
面告別,她一直深感歉疚……她是呆、是傻,明知在南宮冷心中的地位已越來越不堪,
但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什麼都值得。
「老天爺,如果可以,請您讓我生下南宮公子的孩子吧!」忍不住雙掌合十暗禱,
她不求什麼,只有這個微小又巨大的願望。
幽幽歎口長氣,她又支著雙頰,陷人自己的思緒中,渾然不覺窗外有一雙愛意滿盈
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凝望著她……
第四章
清晨時分,日光初乍,牧場內碧油油的牧草在夜露下閃著美麗的光采。
馬房外數個騎師跨坐在清一色的黑色駿馬上,正將近百匹體態結實健壯的馬兒趕往
牧場上,忙碌的一天正式揭開序幕。
少女輕巧靈動的身影在此時竄入眾人眼界,鵝黃勁裝及鬢邊一朵黃色雛菊已點明來
者身份,大伙不約而同向她打著招呼。
「表小姐,早啊!」
「起得真早啊!表小姐。」
她朝每個人頷首報以一笑,眼明手快地自馬群中牽出一匹毛色赤紅的駿馬,雙足輕
一點地騎了上去。
「你們忙吧!我到外頭逛逛,要表哥別擔心我。」她瀟灑地策馬小跑了數步,爽朗
的清脆聲音在空中飄蕩。
言罷,她用力一夾馬肚,便如同陣風似捲出牧場,豪氣萬千的姿態令大伙不禁拍手
叫好。
縱馬在草原上跑了數百里,日頭已往中天移去,乾爽的空氣微些躁熱。
最後來到一處小湖邊,她才勒住馬,跳下馬背掬水清洗滿臉汗珠,順便喝了幾口水
。
「你來啦!瑩瑩。」嬌媚的女聲甜如蜜,懶洋洋地自一旁傳來,伴隨清脆有力的馬
蹄聲。
「灩姐姐,好久不見。」她回首便是一個燦然眩目的笑靨。
身著火紅衣衫的女子跳下馬背,牽著馬踱到平瑩身側,如火般絕艷照人的面孔上是
朵艷麗的笑花,足以眩人眼目、奪人心神。
「咱們不多說客套話了,你飛鴿傳書寫的都是事實?」省過所有招呼,水灩直指重
點,有些沉不住氣。
菱唇一揚,平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部,平聲靜氣道:「我騙過你嗎?表哥真的買
了一個侍妾,也讓她住進了「寒水園」。灩姐姐,這些事絕對千真萬確。」
「冷哥哥為何買侍妾?他不曾如此做過!」氣憤地將腳邊的小石塊踢入湖中,她不
肯相信那會是事實。
削肩輕聳,平瑩一屁股在湖邊坐下,朝水灩招了招手道:「別氣啦!你反正再半年
便要同表哥成親了,那個女子不過是顆無足輕重的小石子,無需擔心。」
「瑩瑩,俗語說的好「日久生情」,我不能忍受任何「可能」,你得幫我。」媚眼
凌厲的瞇起,如劍如刀的目光激射而出。
「你明兒不就要來住了嗎?到時先確定表哥的心意,再決定如何做,才夠穩當不是
?」
「瑩瑩,你真會幫我嗎?」水灩冷然地瞪著平瑩燦然笑顏,心中很是懷疑。
望著她笑了笑,平瑩狀甚誠懇道:「當然幫你,沒道理將胳臂向外彎。灩姐姐,你
總歸是我表嫂呀!」
聞言,水灩滿意地點點頭。「我相信你。冷哥哥知曉我明日到訪的事兒嗎?」
「知曉,已命人將「寒水園」中你住慣的那間房打理好,他畢竟記得你是「冷風堡
」
未來的主母。」隨口幾句將水灩的自信漲得滿滿的。
望著湖水中的倒影,水灩得意地笑了。
身為塞北第一美女,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是無人能及的,也肯定不會有任何男人不為
她癡迷,南宮冷絕不會是例外。
「灩姐姐,咱們明日就見機行事,瑩瑩先回去了,免得表哥起疑。」站起身撣去塵
土草屑,平瑩俐落地翻上馬背。
「也是,明兒再見了。」水灩也起身,隨意朝平瑩擺了擺手,也騎上馬背,策馬而
去……目送她遠去,平瑩愉快地笑瞇了眼,好期待「冷風堡」日後將臨的風暴唷!
一夾馬肚,她化身為一陣赤色疾風,銀鈴般的笑聲在大草原上,悠悠蕩蕩……??
?無趣地趴在池邊巨岩上,素白柔荑輕緩地在水中畫出一圈圈漣漪,白紗在風中飄著,
唐雨兒靈秀的面孔無啥表情。
「寒水園」今日的氣氛頗為奇怪,僕人們進進出出的,還破例有幾個嬤嬤丫環進入
,在東側雅房忙進忙出。
看來像有客人要住進「寒水園」,儘管滿心好奇,她可不敢忘卻南宮冷的警告,不
許她擅自靠近東側雅房。
好吧!她不去就是了,只好在池塘邊玩水,無所事事,真是悶煞人了。
「你在做什麼?」隨著突如其來的男聲,唐雨兒被攔腰抱進一堵胸牆中。
「南宮公子……」認出來人,她心下一陣愉悅直湧上來。
輕應了聲,南宮冷將她安置在腿上,讓她柔軟的線條沒有一絲空隙地緊貼在他身上
。
「靠水塘那麼近,不怕摔下去嗎?瞧你,衣裳都濕了大片了。」聽不出是否為關懷
的冷淡言語,很輕易地溫暖了雨兒的心。
「我很無聊,只能玩水。」她老實回答,身體親密地往他懷中縮了縮。
不置一辭,他解下披風包住她的身子。「你太纖弱,當心別受了風寒。」
「你為什麼要對我好?」明知此時此刻並不宜提出疑問,雨兒仍忍不住開了口。
也不過前日而已,他視她如無物,只當成是具供人洩慾的木娃娃般。但,今日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