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遊戲才進行到一半,鹿死誰手甚至還沒定局,他要讓那位想要取走他性命的幕後主使者知道——他,狂獅雷德,可不是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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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你還要在小島上待多久?塞頓已經放出狠話,若是你再避不見面,他可是會跟你翻臉。為了他的寶貝女兒被你狠狠摑一巴掌這件事,他簡直氣得跳腳,要你出面給他個合理解釋,我看你還是早點回來好了,免得羅馬這邊給他搞翻了天,吵得大伙不得安寧。」
納克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傅了過來,由他充滿焦切的求救語氣聽來,羅馬那邊極可能已是風雨滿城,厲兵秣馬。
塞頓當然不會原諒他打了亞娜一巴掌這件事,但他在動手之前」考慮到整個事情的後果,並決定是該跟義父攤牌的時候了,他不想一輩子活在塞頓的陰影下,活得一點尊嚴也沒有。至於亞娜被打的事情,他才不想出面說明,也懶得去理它。
「鈉克,我還不想這麼早回去,你告訴塞頓,我會在三天後的結婚典禮中自動出現,請他不必派他的爪牙四處找我。我既然已答應了他,就絕不會做個落跑的新郎,請他不必如此著急,要相信他兒子的人格。」
他懶懶的朝著大哥大說話,眼神卻一直飄向坐在屋簷下的冷月。她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麼事情,只是一直呆坐在木製階梯上,待會兒一定要好好問問她。
「雷,你至少得在婚禮前一天回來吧!你故意拖到婚禮當天才出現,分明是想把塞頓及亞娜氣死。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算你活得不耐煩,也得替麗莎想想。你總不希望這孩子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吧!」納克擔心的勸道。
「我自有打算,你別替我瞎操心了。納克,後天我會和你聯絡,到時你再照我的吩咐去辦事就行了。」
他想盡早結束這通電話,因為他看見冷月已自木階上站起,慢慢離開自己的視線。
「雷,既然你另有打算,那麼我就不多說了。冷月……冷月她好嗎?」
顯然納克對這句表示關心的問候還有些猶豫,語氣不由得頓了一下。究竟即使冷月現在過得不好,他又能如何?他根本什麼忙也幫不上,徒然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罷了。
「嗯,她剛剛還坐著發呆,現在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他拿著電話站在屋簷下,白花花的刺眼陽光將整片沙灘照得雪亮,但卻不見她的蹤影,不由得令他開始擔心,連忙四處搜尋。
「雷,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你說過,只要我能夠找出一個充分的理由,說服你不要殺掉冷月,那麼你就願意放她一條生路,是不是?
「沒錯,如果你已經找到,不妨說來聽聽。」
聽到納克這麼說,他倒也好奇起來。就連他都找不出一個令自己心服口服的原因,來說明他為何遲遲不除掉冷月,而納克竟已找到理由,不免令他急著想知道答案。
「我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你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冷月,所以你絕對不能殺她。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納克信心十足地說道。他跟在雷德身邊這麼多年了,若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我愛上冷月?」他彷彿五雷轟頂般地停下腳步,仔細地過濾納克所說的每一個字。
若是說他迷戀她的身體,同情她的處境,這些柩都願意承認;但若說他已無可救藥地愛上她,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1他不認為自己會去愛上一位處心積慮想要幹掉自己的女殺手,他和她之間絕不可能存在「愛情」這碼子事。自從麗蓮死後,他早已沒有心情去觸碰這個令人魂牽夢繫的鬼玩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站在潔白的灼熱沙灘上,他不停反覆地思索這個問題。至抬頭,他忽然看見冷月那纖細的身影,他終於找到她了。
此刻她正站在前方的海岸線上,遙望海天一色的湛藍海景。溫暖的海風將她的長髮柔柔吹起,吹亂了她的連身雪紡洋裝,也吹醒了自己迷亂不已的心。
他看不見她的臉龐,也無法想像此刻的她有著什麼樣的表情,她纖弱的白色背影看起來是如此孤單、如此落寞,令他感到心疼、難受,好想奔上前將這個小女人緊緊擁人自己懷中,不再讓她感到寂寞。他終於瞭解,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不知不覺……
「冷月!」他大叫,丟掉手中的大哥大,麥瘋似的直往她的方向衝去,將她整個人旋空抱起,擁入自己寬闊的懷中。他已決定再也不放她走了!
「雷德,你做什麼?」
被突然出現的他嚇了一跳,冷月不由得皺著眉躲避他的擁抱。他以為他是誰?每次總是把她當成寵物般逗弄,說抱就抱,說吻就吻,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她的心情。就算他只剩三天壽命可活,他也不能如此率性而為,她是個殺手,並不是他的專屬情人。混帳東西!
「冷月,聽我說,我有話要告訴你,我……喂!你不要亂動,幹嘛一直掙扎個不停?」他沒好氣地說道。他只不過有些話想要親口告訴她罷了,她幹嘛躲自己就好似躲瘟疫般,拚命想脫離他的懷抱?
「雷德,你有話就直說,何必一定要抱著我?」冷冷的聲音自她緊抿的唇瓣傳出。
由於無法掙脫他的箝制,她不禁氣惱地撇過頭,不想理會這蘋突然俯衝過來的狂獅。他以為他是誰?愚蠢少女的夢中情人嗎?
「冷月,你……」
見她滿臉冷漠樣,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話語立刻又吞了回去,他真不懂自己為何迷戀上這位冷得足以凍死人的女殺手?簡直是頭殼壞掉!
「如果沒事,請不要來煩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剛才她才在考慮要如何把整個遊戲做個了結,正當她準備下定決心時,這傢伙竟不識相地衝過來搗蛋,讓她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氣又像浪潮般地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