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洪薔嫌惡地用手擋住他的輕薄。「你以前見過我?」她皺眉問。從這男人說話的語氣推測,他之前一定就見過她了,只不過究竟是在何時?「你以為呢?」御一舉抓住她抵制的雙手,將她的身體牢牢固定在門上。他的身體逼近她,一雙灰黯的眼睛緊咬著洪薔臉上驚駭的表情。
「御……你違反規定,遊戲中不能以暴力威脅對方放棄……」洪薔慌了,這傢伙放肆的桀傲眼神讓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如果他現在一手扭斷她的脖子,無從抵抗的她也只有乖乖認命了。洪薔感到相當恐懼與無助,全身僵硬,動也動不了。
「沒有任何規定約束得了我,我說的話、做的事就是規定,就是戒律。」將她的恐懼全瞧進眼底,謔笑一聲,御再度緊抓她的頰,逼她正視他。
「放開我,我要回去。」洪薔咬著唇憤恨地說。火天使四人中,洪薔的人性已是相當溫和,她既沒有像羅綃、繚綾千金小姐的驕縱脾氣,也沒有紉綺憤世嫉俗的冷漠個性。身為火天使發起人的她,是個天真善良、熱心助人、包容心大的傻大姐,即使別人對不起她,她也很少記恨他人,這種濫好人的個性有時也會讓羅綃、繚綾、紉綺她們三人大喊受不了。
抓著洪薔的御沉笑一聲,「我當然會讓你回去,不過……」他頓了下,「我想知道你今天早上在辦公室見到那幅畫時為何落淚?」
「畫中人物讓觀畫者為他感到傷悲。」洪薔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問題,但仍實話實說。
「傷悲?!」御的目光跟著她不安的眼波流轉。他不明白她在害怕些什麼,她對他應該是恨之入骨,而不是害怕。
「那幅畫強烈的流露出畫中人物的悲哀情感,非神非魔的畫中男子一定是為他的處境感到悲傷吧,從他憂慮的眼神中,我感覺得出他極度想要成為平凡人類的渴望……」洪薔紅著眼說。那幅畫給她的異樣感覺太過強烈,只要腦海中…一浮現出畫中男子掩飾悲哀微笑及眼神,她就想哭。
望著她那再度為畫中人落淚的紅腫眼睛,御沉默了下來。
她竟在為畫中人哭泣……
鬆開緊抓著她的雙手,御不再多說什麼,他轉過身,淡然吩咐一旁的影:「送她回去。」之後,御走回原本觀察窗外景色的位置,靜靜的望著窗外,再也沒有回頭。
在影的護送下,紅著眼的洪薔在走出房間的那一瞬間回過頭來,御沐浴在金黃色落日下的巨大背景烙印在她腦海,她心中一悸,因這情景而感到悲傷。
畫中半人半神的人物是御自己吧,忽然有此領悟的洪薔黯然走出房門。
她為他感到難過,縱使他是她的敵人。
第三章
隔天,洪薔一到學校就被在校門口等候多時的子薰攔劫住,而子薰後面則跟了—大票擁皇后援會會員,大家不明白何以就讀大學部的子薰會出現在高中部校門口,因此導致流言紛飛、謠傳四起。每個三皇子迷都猜測他此舉和昨天演出英雄救美,抱著洪薔開車衝出銀劍校門的事件有關。
「你終於出現了,為了等你,我一大早就來了,打從我正式成為三皇子一員後,我還不曾這麼早就來學校報到呢。」
「你來得正好,我有話想問你。」洪薔想問他為何她昨天會落在影和御的手中,當時昏迷前她明明記得她是被子薰所救。
「這裡人多口雜,不如我們換個較安靜的地方談,如何?」子薰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下和她談話。
「我還要上課。」洪薔直接反應。
「三皇子今天下午兩點就要到香港去,我能在學校的時間所剩不多。」子薰說出他的難處。
洪薔望著四周不友善的嫉妒眼光,頭皮不禁發麻。她如果現在和子薰同進同出,就真的別想繼續在銀劍待下去,也別想贏得茉莉之爭了。然而昨天之事卻又讓她相當好奇,如果沒問個清楚,她也靜不下心做任何事情。
「OK,等一下早自習結束後,我在昨天那個地方等你,不見不散。」洪薔小聲交代完後,不理會身邊的惡言惡語,立刻邁開腳步走向三年級教室。
一路上,洪薔感覺到前方的行政大樓上有一道冷冽的眼光一直跟隨著她。
她抬起頭來,遠遠迎向那道寒灼的視線。
「早安,老師,今天天氣很好,我不會輸給你的。」洪薔用臨時惡補的法語向遠處的御揮手打招呼,公然向她挑戰。
洪薔知道,這是她唯一能夠讓自己討厭他、憎恨她的方法,她必須停止對他莫名其妙的同情心,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
一早御便來到辦公室,在茉莉之爭展開的這段時間,這辦公室是他的臨時指揮總部。身為御貼身持從的影,理所當然跟在他身邊。
在隔壁房間接完電話後,影恭敬的來到御面前。「御少爺,紐約總部傳來消息,狄亞被會長臨時調派到他身邊做事,現在總部那邊沒人管理,會長要御少爺立刻回紐約。」
「爺爺知道我人在銀劍?」御揚眉,滿臉冷然。
「是的。」
「這消息是誰走漏的?」
「會長的情報網消息一向靈通。」
「我目前還不能回去,茉莉之爭尚未有結果。」御皺眉。
「御少爺,聽說會長他這次突然把狄亞調開,要你回去紐約,是因為何馥倩的事情。據聞,帝京家族內部已經有御少爺即將和何馥倩成婚的謠傳了。」影將所得的消息告訴他。
「爺爺要我和何馥倩結婚?又來了,除了急著抱曾孫子,這老頭還會要我做什麼事。」御冷哼。「更何況那女人讓人厭煩,本少爺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會長的動作太讓人匪夷所思。」影附和。
「影,幫我接狄亞,我要和他說話。」
「是。」
影隨即拿起話筒撥號,幾分鐘過後,他掛下話筒,臉上的表情有些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