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妹妹的斥責,慕容橤連個反駁的理由也找不著,難堪的漲紅著臉。
「你怎樣?」她得理不饒人,罵上了癮。
「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帶著一群只會打掃的家丁就想去教訓人,枉費你在外頭打滾,竟不懂借刀殺人,還笨到親自出馬。」
「你怎麼知道那麼清楚?」也不過昨夜才發生的事。
慕容瑊由鼻間發出嗤呼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其實她也不是有啥通天本領,不過是剛進門時,門房告訴她的。
「你......你憧個屁,是爹讓我這麼做的,要怪你怪爹去。」慕容橤惱羞成怒的嚷叫道。
「怪爹?你當爹跟你一樣沒腦啊,」定是你自吹自擂的自告奮勇,爹才會聽你的,現下可好,打草驚蛇了,昨夜常笑歡雖沒揭開你覆面的黑巾,可依他的狡詐精明,斷是認出你來了。」
原本還暗自竊喜沒讓常笑歡識穿,現下聽妹妹一分析,他的一顆心不安的急跳起來,就伯他來報仇。
「那怎麼辦?」他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逃!對,先避走他鄉,等他怒氣消了、忘了,我再回來。」說著,慕容橤竟真轉身要奔回房間收拾細軟好進命。
「你給我站住。」她揪住他後領,氣炸的罵,「別那麼沒用行不行?你不常說你在花街如何如何,拿出你橫行的氣勢給小妹看啊。」
氣勢,昨夜都嚇成軟腳蝦了,哪還有什麼氣勢。
「你......你那麼行,為什麼不自己去對付他?」掙開她的揪扯,慕容橤火大的吼叫。
「我會,他們兩個,我誰也不放過。」
慕容瑊氣勢十足,和他大眼瞪小眼。
慕容橤敗下陣來,喪氣的道:「那你回來做什麼?」
氣焰高張的她逼近他問;「這也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嗎?你可別忘了小妹還沒出閣呢!」
遇上慕容瑊,慕容橤是完全沒轍。
這也是當初他去挑慕容瑊進問客莊的原因。
她不但凶,心機也夠沉。
當然,棋差一著的是沒料到會遇上一個心機比她更深,狡滑如狐的常笑歡。
慕容橤被罵得直縮肩,屁都不敢放一個。
慕容瑊見狀,平息下怒氣,朝他伸出一手。
「你上回說的那包藥呢?」聞人醉越是討厭她,她越要纏他一生,讓他到死也不瞑目。
「藥?」慕容橤一愣,好半天想不出她要跟他拿什麼藥。
等見她瞇起眼,怒色再現,他這才終於意會,「哦,我想起來了。」他從懷中拿出一小包東西。
慕容瑊取過,握在掌中。
「在我下藥後,會派春杏來通知你,你再同爹爹藉故上問客莊,來個捉姦在床。」到那時,聞人醉想賴也賴不掉。
看到她陰惻惻的笑容,慕容橤忍不住地打個寒顫。
「你不怕聞人醉不肯認帳?」他小心的問,生怕又觸怒脾氣暴躁、性格陰險的妹妹。
「他敢不認?我就讓他沒臉待在金陵。」她狠毒的說,全然不怕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失身鬧笑話。
既然她都說得如此篤定有信心,他這做兄長的也不好潑冷水。
「好吧!看你想怎麼做就去做,哥哥支持你,但你得記得,這藥性很強,別一次放太多。」
他提醒的說,就怕她求好心切的一次用上一包。
到時別說捉姦,怕是她早被折騰得沒了小命。
「知道了。」慕容瑊瞟瞪了眼,「爹呢?怎沒看見他老人家。」
「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的習慣。」不睡到晌午過後,他哪肯起床。
慕容瑊抿了抿唇,不再搭理的朝她的閨房走去。
兄妹倆全然不知,他們的對話全叫躲在屋瓦上的人給聽了去。
● ● ●
常笑歡在幫聞人醇洗過眼後,就溜出問客莊。
心裡斷定慕容瑊定是回慕容府。
是以,他沒多想的直奔慕容府,果然讓他聽到了一切。
他改趴為坐地坐在屋脊上。
「你遲早會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的。」
他頭也沒轉,對著昨夜厚著臉皮跟他進莊,現下又跟來偷聽的男子道。
男子聳肩,「死了再說。」
常笑歡好笑的問:「死了還能說嗎?」
男子勾唇,笑而不答。
」你叫什麼?」常笑歡問,心裡不但好奇,更有莫名的親切。
「師兄叫我小君就行了。」男子無意道出姓名,隨口給了個小名。
「小君?」常笑歡蹙眉,「聽來好像女孩名字。」
自稱小君的男子不在意的笑笑。「只是個稱謂,像男像女都不重要。」
小君如此不羈,常笑歡懂得也不再深探。
「你聽到多少?」他意指慕容兄妹的對話。
「師兄聽多少,小君就多少。」小君朝他眨眼。
常笑歡終於知曉自己為何覺得親切。
他像自己,看見他,彷彿看到另一個自己。
他會心地一笑,也朝他眨眼。
「那你有何想法?」
「嘿,跟師兄想的一樣。」小君餡媚的說。
看出他的討好除了是不想強出風頭,更是有目的的巴結他。
「少跟我來這套,不老實說,看我讓不讓你跟。」常笑歡似威脅的道。
小君狡黠的黑膜一溜,附在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
常笑歡聽了直笑。他就知道,兩人是同種人。
「聽你這麼說,是非要插上一腳羅?」
「當然。」小君用力點頭,「那種精采畫面豈可錯過。」
「不怕那隻母老虎發威,撕爛你這張面皮?」常笑歡玩笑道。
小君馬上露出不以為然。「她哪稱得上母老虎,真的母老虎是跟在師兄身旁的那一隻。」
「不怕我到娃兒面前嚼舌根?」
小君一愣,「啊,忘了。」
兩人忘情的坐在別人家的屋脊上,天南地北的閒扯起來,時而縱情大笑,一點都不怕給屋裡的人聽到,大喊抓賊。
第八章
聞人醉煩躁的在大廳直踱步,來來回回不知走了幾趟,看得一旁的平順頭昏眼花。
他不敢開口問莊主在煩些什麼。
自從那對師兄妹住進莊後,莊主的脾氣就像天氣,時好時壞的沒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