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她的瞪視望去,常笑歡看到那男子唇邊噙著玩味的笑,目不轉睛的直盯玉初生。
「那你就讓他看,又不會少塊肉。」他戲謔道。
玉初生氣憤的回道:「又不是看你,你當然不會少塊肉。」
常笑歡肩一聳,「小丫頭有人看就要偷笑了,還抱怨。」
玉初生一聽,小瞼一皺,老大不高興的低嚷,「我十四了,再一年及笄就是大人了。」老說她長不大,討厭。
對她不平的嚷聲,常笑歡早習以為常。
但那男子可不,他相當不客氣的笑出聲。
玉初生憤然轉頭,「笑什麼?偷聽別人講話還笑那麼大聲,你要不要瞼?」
她語氣惡劣的警告男子全不放在眼裡,反加大唇邊笑意,似在嘲笑她的稚言稚語。
男子取笑的神情看得她又羞又惱,正想起身找他理論時,常笑歡卻早一步看穿她的意圖阻止了她。
「娃兒,」他語氣微沉,警告的喚道。
玉初生牙一咬,氣悶的跺腳,偏頭不看常笑歡。
對她的使性子,常笑歡只能搖頭。
「沒胃口就回房吧,問客莊的人就快來了。」
他無奈的說完便招來小二領路,回房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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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歡說的沒錯。
就在他簡單梳洗並小憩了下,門外即傳來叩門聲。
來人顯然很急,未待他出聲,便推門而入,大大方方的來到他面前,眼含審視的打量他。
同時,他也打量對方。
來人有兩個,一人進房便立於門邊,另一人就是自己面前這一個。
不用猜他也知道,面前這擁有王者之姿的男子才是正主兒。
常笑歡有趣的盯著眼前那張如刀鑿般好看卻太過嚴肅、緊繃的俊顏。
「滿意嗎?」他頑皮的眨眼。
沒預料到來者會是這麼俏皮,聞人醉眉心打了個摺,往後退一步。「不滿意可以換貨?」他冷嗤。
讓人說成了貨物,常笑歡也不惱。
「這可難了,我可沒師兄弟好讓你換。」他故意說師兄弟而不提師妹。
聞人醉冷眼看著他佯裝出來的為難。
「沒師兄弟,總有師父吧。」也不挑他的漏洞,他只問他想知道的。
常笑歡點頭,「有呀,不過不在了。」
他的不在是指他們去了濟南,可他的語氣卻叫聞人醉想岔了。
「尊師可是鴛鴦俠侶?」鴛鴦仙逝了也無妨,只要他們的徒弟濟事便可。
「鴛鴦俠侶?」常笑歡故做不解的歪著頭,「大概是吧。」
似是而非的答案聽得聞人醉瞇起了眼。
「玉珮呢!」這小子是來耍著人玩的。
常笑歡毫無遲疑的將玉珮拿出,擱置桌上。
「還你,我師父的鴛鴦金針呢?」
聞人醉拿起王佩細細察看,確定了真是當日綁於竿上的家傳玉珮後,才自腰際取出金針。
常笑歡接過,沒同他那般的仔細檢查,只是隨意瞄了眼便收入腰袋中。
「說吧,究竟遇上什麼沒法解的困難,非要動用金針喚我前來。」對問客莊,他可是聽了不少小道消息。
對常笑歡邪魅中帶輕佻的神情,聞人醉心生不快。
「閣下既是鴛鴦前輩的傳人,醫術想必也不差吧?」他沉聲問,話中不無挑釁。
他的話不但質疑常笑歡的醫術,更擺明了看他不起。
「到目前為止,沒醫死過人。」他勾唇而笑,屈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
聞人醉聞言,鷹眸閃過一抹陰鷙。「可有把握解由十種以上的劇毒混制而成的毒?」
常笑歡好笑的說:「呵,這可有趣了,我行醫數年,還是頭一遭遇上只聽便可解毒的趣事。」當他是神不成。
聞人醉神情瞬間沉冷,壓下胸中因他嘲弄而起的怒火。
「你的回答,會還是不會?」
常笑歡不敲桌改托腮,笑意盈然的潑他一桶冷水。
「不會。」那是什麼態度,有求於人還敢擺高姿態。
聞人醉的怒氣瞬間形於外。「那你可以滾了。」
滾?
常笑歡好笑的揚高眉,冷意進了眼。
「叫我滾?喂,這是客棧,不是你家,該滾的是你吧?「比凶,他不會啊!
聞人醉可笑的看向他瞬間變得冷冽的烏瞳。
「很不巧,這家客棧正是我開的。」
「我知道,那又怎樣!」想趕人,得看他嘴上功夫行不行,常笑歡懶懶的掀高眼皮,一副無賴樣。
看夠了他的不正經,聞人醉火大的拍桌。
「別以為開門就得做生意,問客居不歡迎你這種客人。」有錢在他眼裡還不見得是大爺。
「哈,這種人?」常笑歡指著自己,「敢問閣下,不才小弟我是哪種人?」
聞人醉微愣,一時說不出他有什麼罪狀。
好半晌才氣虛的指控,「你意圖不軌。」不會醫術還來,害他白高興一場。
常笑歡愕然愣住,不明白自己何時意圖不軌來著。
他眨了下眼,心生一計的起身繞著聞人醉走。
「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意圖不軌?」他拋著媚眼,刻意將「你」字說得曖昧,還故意以肩撞了他一下。
聞人醉嫌惡的撇嘴,雙眼防備的隨著他轉。
「少逞口舌之能。」他冷言點破他的詭計。
常笑歡唇角一垂,臉上是一副受傷又受辱的難過樣。
「不相信就算了,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嗯,真噁心,說得連自己都快吐了。
不止他想吐,連門邊的平順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聞人醉也快吐了,不過是被常笑歡氣得快吐血。
他送上一記凌厲目光,轉身便要走人。
常笑歡哪容得他走,指成爪地探向他的肩頭,企圖留人。
身後風聲乍起,聞人醉毫不遲疑地旋身避開,揚拳招呼回去。
「身手不錯嘛。」常笑歡讚道。手下也沒留情的一招比一招凌厲。
聞人醉冷哼未語,從容化解。
眼看兩人已過上十數招,站在門邊的平順只能乾著急,也阻止不了。
突地,一抹纖白身影飛竄過他眼前,直掠向纏鬥中的兩人。
常笑歡瞥見那抹飛來的熟悉身影,暗翻了個白眼,使出虛招逼退聞人醉後,身形一晃,長臂一伸,勾住來人腰肢往懷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