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痛哼,更是忍住背上傷口的火辣疼痛,撲抱住可心。
許是撲身力道太猛,可心後腦撞上堅硬地面昏了過去。
席惜不知,以為她是嚇昏了過去,正想翻身時,左腳踝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
「啊——」她猛地翻過身,一臉痛苦的看向笑得好不得意的玉玲瓏。
「噢,很疼是不?」玉玲瓏裝出一臉心疼,「腳筋斷了耶,你要怎麼走路?」
席惜不斷的冒著冷汗,腦中正想著該如何拿回方才被震落的劍。
玉玲瓏可沒錯過她一閃而逝的想法。
「怎麼,想殺我,來啊,劍在這兒呢。」說著,她將手中沾血的劍丟向席惜,她則 蹲下身拾起地上那把。
不多加想,席惜亦拾起帶血長劍,緩緩的撐站而起。
玉玲瓏亦跟著直起身,勝利、得意的走到搖搖晃晃的席惜面前。
「來啊,不是想殺我,我就站在這兒。」玉玲瓏狂妾的說。
席惜雙目一瞠,腦中射出幾可燒灼人的恨意,瞬間揮出支撐在側的利劍。
玉玲瓏輕敵的下場,就是左臂添了一個刀子口,鮮血瞬間直流。
雖是如願的傷了玉玲瓏,席惜自己也沒太好的下場。
少了支撐物,她失去平衡的往後摔趺。
「流血了。」玉玲瓏的面容扭曲的更加厲害,「你這賤女人竟敢傷我。」
她一個跨步,彎身,一把揪住席惜本就未梳理現下更亂的長髮。
玉玲瓏似要扯下席惜的頭皮,痛得她眼淚直流,手中長劍在空中胡亂揮舞。
一個不小心,玉玲瓏的臉被劃了一劍,她失聲驚叫,鬆開扯住席惜頭髮的手。
「我的臉,你毀了我的臉!」痛覺自右額斜至鼻樑,玉玲瓏發狠的甩了席惜十來個 耳光,洩恨的抬腿猛踹縮成一團的席惜。
背上原就有傷,向玉玲瓏更是腳腳針對她的傷處,席惜痛得面容慘白,幾乎昏死。
「起來。」玉玲瓏一把揪起席惜,趁她軟綿無力時又甩了她幾個耳光。
席惜知道玉玲瓏是想慢慢折磨她到死,但如果要死,她也要拉玉玲瓏一塊下地獄。
喘著氣,席惜集中渙散眼神,凝聚剩餘不多的力量,一劍轉向貼在身前的玉玲瓏— —???
聽到下人說葬君樓傳出淒厲尖叫聲,萬俟雋、雷傲、彩蝶和翩翩匆匆趕去,身後還 跟了一隊莊裡的守衛。
葬君樓位處不歸莊最偏遠的角落地帶,平常甚少有人走動,偶爾才有人過來打掃落 地樹葉。
當一行人穿過甬道,呈現眼前的是席惜舉劍刺向玉玲瓏。
「住手。」萬俟雋怒喝,瞬間彈指射出隨身暗器。
如小石的暗器不偏不倚的打上席惜持劍的右腕。
席惜吃痛,瞬間鬆手,沒入玉玲瓏身體一寸的利劍亦跟著落地。
玉玲瓏旋即嚎啕大哭,軟坐在地。
席惜瞪了開始做戲的玉玲瓏一眼,看向站在面前的萬俟雋。
「雋。」他來,她就放心了,可——「你在做什麼?」親眼所見的事,教他想包容 也難。
他嚴厲的語氣令席惜錯愕不解,他沒看到她渾身是傷嗎?
「我……」才想開口解釋,萬俟雋卻不給她機會。
「玲瓏犯了什麼錯,需要你動手殺她?」他就他看到的事實問。
「我?」她問的不可思議,究竟是誰要殺誰啊?
「莊主。」玉玲瓏哭著爬到萬俟雋腳邊。「夫人瘋了,她叫小翠和秦嬤嬤誘騙我來 ……不但想殺我,連可人、可心也不放過。」
「你說謊。」席惜怒斥,想不到她竟反咬她。
「住口。」萬俟雋厲喝。
一旁的人全聽傻了,不知孰是孰非。
「住口?你叫我住口?」席惜心寒極了,她努力隱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在事情 沒有結果前,她不容自己倒下。萬俟雋怒視著她,「不然你要我說什麼,劍在你手中, 所有人都目睹你舉劍刺向玲瓏,你還要我說什麼?」
他的吼聲裡全是痛,他沒有辦法接受他深愛的女人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
他說的是事實,她不想辯,也無心無力去辯,他的不分是非,不問原由,徹底讓她 心寒。
「莊主。」一個守衛面色凝重的附在萬俟雋耳旁低語。
聽完,萬俟雋痛苦的緊閉了下眼,睜開後是全然的狂怒。
看著守衛將小翠、秦嬤嬤的屍首抬出去,席惜心中滿是對她們兩人的歉疚。
「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他吐出冰語。
席惜錯愕回眸,接收到的不再是她所熟悉的深情,而是透著冰冷,決絕的無情眼眸 。
他相信玉玲瓏,而不是她這個妻。
「你相信她所說的?」指著玉玲瓏,席惜奇異的平靜。
萬俟雋一句話也沒說,可看著他的凜冽眼神,道明瞭一切。
「我懂了,懂了。」她傷心欲絕的閉眼,任淚水滑落,再睜眼,裡頭滿是心碎,「 你不是無法將感情表達,而是你根本不想、不屑,因為你心中從來沒有我,對我的好僅 是你玩弄我的手段。」
席惜不再平靜、不再偽裝不在乎,她交出的心,不但收不回,還讓他踏個粉碎。
眸中閃過痛苦,萬俟雋咬緊牙根,握緊雙拳,一臉不為所動的死盯著全身滿是血跡 、面容慘白的她。
他知道她受傷,卻不知傷的重不重,可他不能對她伸出手,不能心軟,不能為了一 己之私,而枉顧兩條無辜慘死在她手中的人命。
「為什麼不回答我,啊?你為什麼不反駁我的話?」她失去冷靜的怒喊。
「嫂嫂,你冷靜點,大哥他。」翩翩急哭了,「大哥他不是你講的那樣。」
席惜朝翩翩苦笑,「是不是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萬俟雋,要不要聽我的解釋 ?」
萬俟雋緊瞅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想上前,終是忍下,「解釋,也僅是你為自己開 罪的辯解。」
辯解!?席惜身子晃了晃,無力的左腳險些支撐不了的令她跌倒。
她努力的穩住身子,縱使踩踏在地上的左腳已痛得令她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