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哪去了?官荷心辛苦地擠過人群,來到街尾,卻看不到該在那兒等她們母子的人。
他們不會忘了她吧?她朝四下看了看,怎麼辦?
再看了四週一眼,站在這兒等,她是不怕,四周雖不如那條設置花燈的街道那麼亮,可也還有幾處商家開門在做生意。問題是,要站多久?她有點沮喪地輕歎。
看著猛打呵欠的官無悔,官荷心像被傳染似的,也跟著他一起打呵欠。好累,手好酸,她換另一隻手抱。
等了又等,官荷心覺得不只手酸,連腳也酸,算了,不等了,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唉,自己回去吧!」調整好早已睡著的官無悔,官荷心轉動僵硬的頸子,舉步朝來時中走去。
走沒兩步,她停了下來。看著眼前依舊擁護的人潮,她翻了個白眼,舉步朝另一條路走去。要她再從原來的街道擠過去,她可不幹,寧可繞道而行,雖然遠了點、暗了點,但無妨。
走在黑暗的小路上,官荷心嚥下一口緊張的口水,雙手緊抱著官無悔,一雙眼睛四處看,就怕暗處跳出個什麼東西來。雖然告訴自己,不要怕,沒什麼好怕的,但她就是感到涼颼颼的,全身寒毛沒來由得直豎。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官荷心咬著牙,抑下心頭的恐懼,加快早已快如跑的步子。走夜路不是頭一回了,為何今夜走起來,會令人感到害怕?
「宮主,這是個好機會。」紅衣壓低聲道。
冷若冰環顧四週一眼,輕搖了下頭,「再等會。」
「宮主。」紅衣低嚷。
「紅衣,宮主是怕那男人跟在她身後。」紫衣輕蔑的嗤哼一聲。
紫衣的訕笑聲,聽在紅衣耳裡,是刺耳到了極點,「我知道,不用你來告訴我。」紅衣咬牙回道。
紫衣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好心沒好報。」
耳根子不得安寧的冷若冰,蹙著眉,不悅地各瞪一眼,輕斥,「別吵。」
紅衣、紫衣縮了縮頭,吐了吐舌,彼此互瞪一眼,同聲道:「是。」便扭過頭,不再看對方。
三人輕巧、足下無聲地跟著毫無所覺的官荷心。
其實,冷若冰倒不是怕軒轅烈會突然冒出來,而是她很好奇,好奇這貌不起眼的女人,能攫住軒轅烈的心。
由那個她們派去臥底的丫頭口中得知,他對眼前的人似乎很關心。他和她是什麼關係?他喜歡她嗎?冷若冰悒鬱地想。
她在想些什麼?冷若冰自嘲一笑。她是寒冰神宮宮主,是個沒有資格談情說愛的人。
悲歎口氣,拋掉那煩人的思緒,冷若冰恢復一貫的冷漠,冷冷地注意著前方。
看來消息是正確的,她唇邊勾起一朵詭譎的笑。「是時候了。」抬頭看了看圓月,她輕聲說。
紅衣和紫衣同時回頭,朝她一頷首,兩人提氣,往前飛去。
冷若冰輕歎一聲,自言自語道:「月圓,人呢?人可會圓?」
「你們要做什麼?」官荷心瞪大眼,驚慌地看著突然擋住路的三人。
做什麼?冷若冰輕蔑地冷冷一笑。官荷心驚慌失措的嬌弱模樣,讓冷若冰愈看愈不顧眼,愈看愈覺她「刺目」,等等,她又想到哪兒去了?冷若冰暗咒一聲,眼兒往官荷心一瞟,她改變主意了。
雖然眼前三人同是女子,但她們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再笨也看得出來她們不安好心,官荷心睜大鳳眼,瞬也不瞬地盯著三人看,偷偷地挪著步子,希望她們沒發覺,她祈禱著。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腳不過動了一步,紅衣就閃身擋在她身前,「想走啊?」紅衣訕笑兩聲。宮主是怎麼啦?也不說話,也沒個暗示,到底是動不動手?她閃身擋人的同時想道。
冷若冰踱步到官荷心面前,冰冷的寒眸直直射入她的眼中。驀地,冷若冰出手探向官無悔。
早有戒心的官荷心,雖被她的動作嚇得一愣,可手也沒松,仍是抱得死緊。「你要做什麼放手。」官荷心雖怕,但被搶的是她的命根子,再怕也不能鬆手。
放手?多好笑,冷若冰促狹一笑,手掌一個,往官荷心肩胛一拍,登時,官無悔已在她手中。
冷若冰那一掌,力道極輕,但她卻感覺整只臂膀全麻了,「悔兒。」顧不得手臂麻疼,官荷心伸出手扯住無意閃身的冷若冰,「把孩子還我。」
「我會還你,不過,不是現在。」冷若冰對那只扯住她的手,厭惡地皺了皺眉,手一揮,將官荷心彈了出去,跌坐在地。
「不!」官荷心再度回到冷若冰面前,直扯著尚未清醒的官無悔。「我跟你無冤無仇,把孩子還我。」只拉到官無悔的一隻小手,她怕拉傷了他,不敢用力扯,只是緊緊地握住,「我求你,放了無悔,你要抓,抓我好了。」官荷心哀求著。
對她的可憐像,冷若冰只不屑地一哼,「待軒轅烈將舍妹找回,你兒子定當無恙而回。」
軒轅烈!官荷心一驚,「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母子和他非親非故,為何找上我們?」她咬著牙,不讓盈眶的淚溢出。
冷若冰冷冷地瞥她緊抓的手,「放手。」
「不放。」官荷心深吸一口氣,「該放的是你。」
冷若冰面無情,二話不說,出手送她一掌。
「住手!」
這一聲,為時已晚,只見官荷心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像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丁劍飛一個縱躍,接住險些落地的官荷心,看著面無血色的她,他將她放置在地,抬起頭厲聲道:「納命來。」
「憑你?」冷若冰冷笑道。
不待冷若冰出聲動手,紅衣、紫衣兩人飛身向前,和丁劍飛打了起來。
「劍飛。」跑得氣喘吁吁的靈弄兒,氣都還沒喘過來,一個飛身也加入戰局。
丁劍飛一個回身,格開劈往靈弄兒的彎刀,「弄兒,去照顧荷心。」
「不,我要幫你。」她閃躲得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