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亂的她,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只知道要保護自己,避免結痂的傷口被的撕開。
然而她的違心之論卻重重地傷了他。原來,他在她眼中不過是孩子的爹,是給孩子生命的人罷了。多可笑!原來是他在一相情願,而她不過當他是個陌路人,是個不相干的人。
沉痛地緊閉上眼,軒烈深吸口氣,按捺下心頭的複雜情緒,以平靜的聲音緩緩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他停下話語,待心湖那股強烈的酸楚退去後才又道:「你安心在這住下,我……我不會再來打擾你。」
既然她心裡沒有他,他求強也無用,只要她待在這兒,讓她思念她時能見著她,那他就心滿意足了。只要她待在他的羽翼下,她就不會再遭遇危險,也不必再受苦,只要她過得好,他別無所求了。
「你休息吧,有任何需要時就去找喬總管,他會幫你。」將她的倩影深印在眼,刻烙人心,軒轅烈揚唇苦笑,輕歎一聲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你……」官荷心伸出手喚他,卻只說了一個字,喉頭便卡住了。
她做錯了嗎?望著他離去時淒涼的身影,官荷心張著嘴任心痛啃蝕著她。她又傷他了,明明是為他好,為何到最後總是去傷害她?
不過,這樣也好,長痛不如短痛,痛過這一回後,兩人便不再有交集。她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之人,既然說不來找她,那他就一定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
這樣的結果是她要的,只是她的心為何那麼痛?突地一顆晶瑩的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這時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止也止不住的,淚愈擦落得愈凶。
軒轅烈又縮到令狐獄的「狐狸窩」了,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天未亮就開始工作,直到深夜時分,有時甚至徹夜不眠,挑燈夜戰,直到筋疲力竭,因為唯有將心思放於工作上,他才不會想起她,那個他深愛卻也傷害他最深的女人。
而他反常的行為卻讓眾人擔憂不已,見他瘋狂地將自己投入工作上,折磨自己,也折磨眾人的心。然而任誰去勸說都無效,他總是冷沉著臉,不發一語地埋頭於書案上,理都不理人。
束手無策又不忍見他日漸消沉,眾人遂聚於大廳之內商討對策。討論來討論去,結果只有一個,就是——官荷心。
問題是,他們去找過她了,但她總是避不見面,有時好不容易遇上了,她也草草一語帶過便閃人,真是氣煞眾人也。
「喂,你們也說說話嘛!」坐了這麼久了,總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地你看我我看你吧?靈弄兒一手托腮,一手敲著椅把。
「你真吵耶。」雷子揚白她一眼,轉過頭看著莫離,「小離兒,你再去同官姑娘說說看。」
莫離還沒出聲,靈弄兒便大聲嚷道:「沒用的啦,她看我們跟見掐一樣,說沒三句話,拉著無悔就逃。說,說什麼?開場白都還沒說完,人就不見了,對著空氣說啊?」
「靈弄兒,閉上你的嘴,再敢出聲,我就拿針把你的嘴縫起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能替大伙說些打氣之類的話,淨挑洩氣說話,雷子揚氣得臉都綠了。
「閉就閉嘛,那麼凶。」她咕咕噥噥地抱怨。
「子揚,坐下來,現在是在討論事情,是好是壞都得聽。況且,弄兒說的並沒有錯,你怎麼可以罵她?」是非不分!莫離仗義直言地數落相公。
雷子揚被打敗了,他無力地翻翻白眼,偏過頭去附在莫離的耳上輕聲說:「小離兒,小心言辭,否則我可顧不了有觀眾在,就地懲罰你。」
這種非常時刻他還有心思想那個,真是男人本色,想是這樣想,不過想到他那懲罰的吻,即將為人母的莫離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坐在對面的丁劍飛看不下去的重咳兩聲,雷子揚聞聲抬頭瞟他一眼。
「喉嚨痛?」見不得人恩愛的傢伙!雷子揚沒好氣地拉長臉問。
「只是有點癢。」丁劍飛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是哦,皮在癢!「你有什麼好法子能請動官姑娘?或是讓大哥主動出那早該放把火燒掉的『狐狸窩』嗎?」早該燒掉了省得礙腳,雷子揚不屑地想道。
眾人早知他和令狐獄兩人之間的「深仇大恨」,對他的話倒也不引以為意,只是一笑置之。
「法子沒有,點子倒是有一個。」丁劍飛撫著下巴,故作正經。
「呵呵,劍飛,你真是愈來愈幽默了。」這小子是真的皮癢,雷子揚開始摩拳擦掌。
「三少,你可別動手啊!萬一打到頭,讓我忘了要說的話,那可別怪我。」丁劍飛更加放肆的戲笑。
「丁——劍——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拖拖拉拉的,你是欠揍啊?」雷子揚沒發火,靈弄兒倒忍不住開炮。
被未來娘子一吼,丁劍飛委屈地扁扁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說,你別打我。」他舉起手抱住頭。
登時,廳內響起爆笑聲,他的蠢樣讓眾人笑得不可抑止,個個捧腹捶桌。原來,他這麼會耍寶,雷子揚邊笑邊擦著笑出來的眼淚。
「那我還不快說。」靈弄兒催促著,她是唯一沒笑的人,不過,她憋得好辛苦,臉部肌肉都快抽筋了。
「大家一起去嘛!」丁劍飛嘟著嘴。
笑聲停頓,在場五人有四個人、八隻眼全瞪著剩下的那一雙無辜的眼瞳。
「把話說清楚,大家一起去是什麼意思?」不吭聲的喬淮終究忍不住地疑問。
「就是大夥一塊去和官姑娘談嘛!每次不是三少夫人,要不就是弄兒單槍匹馬地去,怎麼說得動?就是攔人也攔不住。」丁劍飛說得好似這是非常簡單的道理。
說得是很有理,只不過他的表情實在是刺目極了,那副嘴臉好像在嘲笑在場四人,其實是智能不足的大白癡。
眾人互傳訊息,達成共識,趁丁劍飛不備,一擁而上圍毆。當然,懷孕的莫離還在原位上,她噙著抹看好戲的笑,邊喝著為了看戲,不怕死的叫僕人送來的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