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騙你不成?」唐莉粉拳一伸,捶了她一記。
「唐莉,我真是太感謝你了。」若歡簡直感動得無以名狀。
「莫名其妙,你要感謝的人應該是左雲天才對!」唐莉啼笑皆非,儘管她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若歡連忙轉向雲天,懷疑地問道:「你真的願意幫我?這件事可能會有點棘手哦!」
「愈棘手就愈刺激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像個十七歲的少年般充滿了活力。
雲天這種不畏艱難的精神倒是和趙嬡挺相像的;若歡想著,不禁笑了起來。
「好吧!讓我們並肩作戰,殺出重圍!」若歡低聲喊道。
「包準他豎白旗投降!」雲天自信滿滿,不覺露出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
第四章
還沒到收工時間,若歡出外景的海灘旁已停妥兩輛九人座的房車。弄潮戲水的遊客不時對著房車旁兩名儀表出眾的男人投以讚賞的目光。
誰會相信他們竟在等待同一個女子呢?
眼尖的左雲天率先看到若歡已經收起相機的腳架,遂忙不迭地迎上去。「嗨,若歡!」他喊道。
一旁的趙嬡疑惑地看他一眼,隨即跟了上去。「若歡!」他也喊。
若歡應聲回首,嘴角浮現出一朵向日葵般的燦爛笑容。
「這麼早就來啦!」她面向雲天,語氣異常溫柔。
「若歡,這位是……」趙媛狐疑地指著雲天。
「噢,差點忘了給你們介紹。」她的手伸進雲天的臂彎,巧笑倩兮。「這是我未婚夫,左雲天。」
「未婚夫?」趙嬡驚訝地張大嘴,但仍極有風度地伸出手來。「左先生你好,我是趙媛。」他實在不明白若歡在搞什麼飛機,居然在兩天之內就「變」出一個未婚夫來,而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左雲天。
「聽說珠寶界有一位傳奇人物名叫左雲天,請問是否就是閣下?」
「正是,請多多指教。」他禮貌地和趙媛握手。
一旁的唐莉和若歡看著他們倆慎重其事的模樣笑出聲來。
看來趙媛是棋逢對手了。
「若歡,搭我的車回飯店吧,反正順路。」趙媛誠懇地說。
她真佩服他怎麼還有勇氣說得出口,天底下有哪一個女子會棄未婚夫於不顧呢?即使是假的未婚夫也一樣。
「趙先生,很抱歉,我有義務送我的未婚妻回去。」未婚夫的身份,讓雲天佔了上風。
「開玩笑,你又不是她的監護人。」趙嬡不甘示弱。
「但她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雲天神態從容。
若歡杏眼圓睜,手上的相機差點掉下來,這個左雲天未免也擘得太過分了——她可沒答應要假扮成他的老婆。
「左先生你先別說大話,未來的事誰也料不準,尤其現在若歡仍是自由之身,誰知道她最後的新郎會是誰?」趙媛仍不死心。
若歡在心裡暗笑,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命天子」是誰,但她卻清楚地知道絕不會是眼前正為她爭風吃醋的這兩位——趙媛,她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至於左雲天,她則認為全世界沒有比唐莉更適合他的女子了。
「趙嬡,很抱歉,我要搭左雲天的車回飯店了。」若歡說。
「你——」趙嬡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很抱歉我不能一分為二,再見。」說著,左雲天已挽起她的手揚長而去。
唐莉對趙嬡搖搖頭,露出憐憫的表情。
車子逐漸駛入市區。
「這樣對趙嬡會不會太殘忍?」唐莉問。
「這是讓他死心的唯一辦法了。」若歡無可奈何地說,她又何嘗願意傷他的心呢?
若歡轉頭看著雲天。「雲天,謝謝你。」要一個三十五歲的大男人放著正事不幹,跑來參一腳這種十幾歲少年玩的把戲,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謝什麼?我不是早就答應過要幫你了?」他邊開車邊說。
其他的工作人員陸續下車離去。當車子經過一家大型購物中心時,若歡突然要雲天停下來。
「怎麼了?」他問。
「我去買些東西,你們先回去好了。」
「我跟你去。」唐莉說。
「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知道你累了」若歡早已打定主意不讓她跟來。
「你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等你。」雲天說。「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待會兒—我會自己坐計程車回去。」若歡說著已經跳下車。「再見。」她關上車門,朝他們揮揮手。
「自己要當心。」雲天關心地說。
望著逐漸遠去的房車,若歡不禁鬆了一口氣。這下,雲天和唐莉終於可以單獨相處了。她雖然答應過唐莉要把他們「送作堆」,但她認為自己一定是全天下最糟糕的紅娘,要不然他們的進展不會如此緩慢。
不過,多製造一些相處的機會總是錯不了的,她想。
她其實沒有要買東西,沿著街道,她漫無目的地閒逛著,一點也沒有注意到一輛房車正在她身後走走停停地跟著。
「叭——」一陣喇叭聲突然自她身後響起,那輛車不知何時已停在身側。
她循聲轉頭,只見趙媛正搖下車窗,探出一張笑臉來。
「你的未婚夫呢?」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促狹的笑意。
「他——」總不能說他丟下自己先走了吧?該死,趙媛幹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
「他放你鴿子了?沒關係,這裡有輛現成的車送你回家去。」他狡黠的說。
「趙嬡,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說著她已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你快快回去,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他語氣堅決。
「趙嬡,你太傻了。」她彎身坐進計程車裡。
「再見。」他紳士十足地朝她揮揮手。
我傻嗎?回去的路上,趙嬡反覆問著自己這個問題。這輩子,他就傻這麼一次;他知道他不會後悔。人的一生就算找不到真心相愛的人,有一個可以全心為他癡狂癲傻的人也是值得的,所以他在近乎幻滅的情況下,仍然堅持不渝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