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席蔚望著她,「只不過你太遲鈍了。」
說她遲鈍?這個美女說話還真是不客氣啊!「可是,我可以確定我從沒見過你。」
「不需要見過。」她遞出一張名片,「你應該主動去關心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
「如果你真的關心,你就會留意他去過哪裡,見過什麼人,做過哪些事,自然也就不可能不認識我。」
「對不起,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邵蕾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算了。」既然祁星不准她說,那麼她暫時也不會對邵蕾說太多。突然,眼角瞥見一個麻煩的人向她們走來,席蔚優雅地站起身。「我先走了,你知道該怎麼找我。」
「怎麼說走就走?」邵蕾目送席蔚離去的背影,然後低下頭審視那張名片。
什麼嘛!除了看起來像電話號碼的那行數字之外,她一個字也看不懂!不過她還是將名片收起來。
「剛才那女人是誰?」解祁辰一眼便發現邵蕾的身影,當然,也沒放過剛離開的席蔚。
「不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大概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他可不這麼認為!解祁辰不動聲色地在邵蕾的對面坐下。
「酒醒了?」他半是關切,半是調侃的語氣。
解祁辰這一問立刻讓邵蕾整張臉漲成粉紅色。「我……對不起,我昨晚失態了。我平常不會這個樣子的,不知道昨天為什麼……」
「沒關係,記住下次別再做到一半就睡著便行了。」他一隻手托住下顎,狀似掃興地說。
猛地一抬頭,邵蕾刷白一張臉。「做……到一半?」天吶,誰來告訴她,她昨晚 究竟是做了些什麼呀?「你不記得了?」解祁辰懶懶地抬眼,「你昨晚對我……」
「呀!我不要聽!」邵蕾緊貼著耳朵。
他要是真說出來,她鐵定會羞愧至死!邵蕾漲紅著臉閉眼逃避。
好笑地看著邵蕾逃避現實的俏模樣,解祁辰含笑地站起身,隔著小咖啡桌托起邵蕾的下顎,毫不顧忌地吻上她緊抿的嬌唇。
「鬼……」邵蕾一驚,慌張地睜眼鬆開搗著耳朵的手,卻因此給瞭解祁辰一個攻城掠地的大好機會,他毫不客氣地吻入她帶著卡布其諾香味的口中。
熾熱纏綿的一吻由落地窗外灑入的光線,在地面上兩繾綣交纏的人影。當人影分開時,兩人的眼中都帶著一層濃濃的情愫。
這個吻和星宿的碰觸全然不同,鬼宿的吻是這麼地令她驚心動魄!
「跟我一起回本家吧!」解祁辰試著平復自己激動的心緒。
不是因為祁星的請求,而是出自他內心的邀請。
望著他懇切的雙眼,邵蕾的心跳有如擂鼓。「好。」在她心中有著和解祁辰相同的念頭,不是因為星宿的請求,而是因為鬼宿的邀請。
直到現在,邵蕾才發現自己早已被解祁辰所深深吸引。
◇◇◇
席蔚回到她在台灣的暫時住所。
三房兩廳的房子,對只提了行李來台灣的她來說是稍嫌大了些。現在屋子裡多出另一位房客,這才讓房子顯得稍有人氣。
房內一如她出門時般安靜。席蔚脫去外套,直走向其中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
才一推開臥室的房門,席蔚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她衝上前,攙扶起半臥在地面上的人,手指立刻探向他的鼻息。
等察覺他還有呼吸,席蔚原本緊揪著的一顆心才稍稍平復。「差點被你嚇死!」
席蔚將他攙回床上,然後回她房裡取來酒精和棉花球,重新為他插好被他拔起的點滴針頭。
手臂上傳來的刺痛讓解祁星不自覺地眨眨眼,不一會兒,他猛地驚醒。
「別緊張,是我。」席蔚冷靜地用透氣膠布替他固定住針頭。
看見是席蔚,解祁星才鬆了口氣。「你剛才跑到哪兒去了?」
「去超市買點吃的。」她細心地調節點滴的速度。
「是嗎?」解祁星虛弱地問,語氣似乎有些懷疑。
席蔚歎了口氣轉向他,「這麼不信任我,為什麼不乾脆趕快把身體養好,然後二十四小時守在邵蕾身邊?」
養好身體?「你才是醫生。」她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身體狀況才對。
「別拿你莫名其妙的病狀和我的頭銜來壓我!」席蔚稍微失控,但瞬間便平復。「你的身體明明就健康得很,之所以會有那些症狀,完全是因為你的心理作用。」她試著說服他,「星,別再這樣……」
「如果這種症狀持續下去,結果會如何你應該很清楚。」
看著一臉平靜的解祁星,席蔚無言以對。她不懂,他明明知道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但他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在乎!
但是,她在乎呀!
「我立刻去帶她過來!」席蔚鐵了心離開解祁星的房間。
在她正要跨出公寓大門的同時,聽見由解祁星房裡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心臟猛地緊縮一下,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席蔚立刻轉身奔進解祁星的房裡。
「你……這是做什麼!」簡直是要氣死她!
解祁星半撐在床邊,費力地喘著氣。地上散落著點滴瓶破裂的、潑濺滿地的透明HN營養液,以及順著他的手臂自點滴管中逆流而出的鮮紅色血液。
簡直不要命!席蔚急忙上前將橡皮管打個折,防止血液繼續倒流,接著小心翼翼地替他拆去手臂上的針頭。
原本就已失血過多的解祁星,再經這一折騰,覺得一陣暈眩。「如果我醒來時發現你不在,你知道我會怎麼做。」說完,身子微微一晃,解祁星整個人便向後倒在床上沒了意識。
看著他此刻蒼白的病容,席蔚不自覺地卸下心防,落下淚來。「你就這麼在乎她,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顧?」
而自己,明知他愛的人不是自己,卻又無法狠下心不幫他。
一會兒後,當席蔚終於安置好解祁星,提著藥箱準備放回自己的房間時,眼角卻不經意瞥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