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蔚。」
「你……醒了?」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叫喚,席蔚就像是只被逮著偷魚吃的貓,全身寒毛豎起,她趕忙將信封夾在桌上一本攤開的書中。
「在做什麼?」看她點盞小燈跪坐在矮桌邊,解祁星不禁好奇地問。
「我正在看一本醫學的書。」她從容地拿起桌面上的書。
她對他的好他全看在眼裡,可是他仍舊無法違背自己的心,他真正愛的人是邵蕾。
解祁星困難地坐起身,席蔚趕忙上前扶著他。「你要做什麼?」
「回家。」邵蕾有可能會打電話找他,他必須待在家裡等她的電話。他不顧席蔚的制止,硬是伸手拔去手臂上的針頭。
「夠了!」他虛弱得連她都可以輕易將他給按回病床上,而他卻仍想著邵蕾!
「我是醫生,聽我的。」本想開口斥責他,但在看見他視死如歸的眼神之後嚥了下去,她忍不住歎口氣。「如果沒有醫生跟在身邊,你哪裡也不准去。」
「我一定要回去!」解祁星堅持地道。
她投降了!她敗給他那份比驢子的個性還更頑固的堅持。「我陪你一起回去吧!」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做一件事!
第七章
邵蕾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因為在偷窺,不,該說是……光明正大的欣賞身邊的解祁辰沉睡如嬰孩般無邪的睡臉。
看著爭祁辰緊閉的雙眼,兩扇濃密的睫毛、直挺的鼻樑、零缺的臉,還有……充滿魅力的唇!咳咳,邵蕾的兩頰熱了起來,天吶,他為什麼這麼好看呀!
像這樣偎在解祁辰懷裡,邵蕾可以清楚地聽見由他身上傳來的穩定的心跳聲。
咦,怎麼好像有點為對勁?邵蕾微微皺起眉。鬼宿的心跳漸漸變快了!
該不會……邵蕾猛地由他身邊跳開,卻還是遲了一步地被解祁辰一把攬進懷裡。
「還來。」解祁辰睜著朦朧的睡眼,對著身下的邵蕾孩子氣地說。
「什麼東西?」
她欠他東西嗎?被他抓個正著,邵蕾翻騰的心湖還來不及平靜,卻得面對他這麼一句突如其來,沒頭沒腦的話。
他邪邪地揚起嘴角,「你看了我多久,就得讓我吻多久。」
「等……」來不及抗議,邵蕾已經被解祁辰制在身下,展開纏綿的早安吻。
她愛鬼宿!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一股衝動想這麼告訴他。
他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吧?畢竟昨夜他們都已經……思及此,邵蕾瞬間羞紅了雙頰。
「被我吻的時候還在想別的事?」解祁辰噘起嘴,一副深受打擊的神情。
「我只是……」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只是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那種話她實在不好意思大聲說出口,於是她伸出雙手將解祁辰攬近自己,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解祁辰瞪大雙眼,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當他聽見她說愛他,在他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竟然是她真正愛的是祁星還是他?
會不會是因為他擁有和祁星相同的外表,所以她才對他生成移情作用?看著邵蕾充滿期待地望著他的雙眼,解祁辰僵硬地回以一笑。「該起來準備準備了,我們要坐今天下午兩點的飛機。」
他……沒有說愛她?掩飾著內心的失望,邵蕾假裝笑容。「對,我差點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輕推開解祁辰,邵蕾拾起身旁的和式睡衣披在身上。她背對著他,用微微顫抖的雙手繫著腰上的細帶。「我要去洗個澡,不准你偷看。」緊咬著下唇以克制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邵蕾飛也似地逃離。
她這是在做什麼?鬼宿只不過是沒對自己的表白作回應而已,有什麼好哭的!褪去睡袍,邵蕾試了下水溫之後踏入浴池。
可是……她已經說愛他了,他怎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對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告白置不理?傷心的眼淚不停地溢出,沒辦法遏止,邵蕾索性將整張臉埋進水裡。或許,整張臉都被燙熱之後,眼睛就不會再流出眼淚了。
「你做什麼!」
解祁辰不放心地跟過來看看,正好瞧見邵蕾整個人沉在池裡的畫面,他想也沒想便伸出手拉住她的一隻臂膀,讓她的臉露出水面。
瞧她整張小臉被燙得泛紅、一頭秀髮被浸濕的淒楚可憐樣,解祁辰的心不由得緊緊地糾痛。
「我……只是想洗臉。」幸好,沒讓他發現她哭過。
解祁辰轉身取了條毛巾,輕輕替她拭去臉上的濕濡。「真亂來!」
他的動作好輕,好像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她臉上的皮膚給擦破似的。
「快上來讓我替你吹乾頭髮,不然著涼可不好。」將毛巾輕覆在她頭上,解祁辰站起身走出屏風。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拿下毛巾,邵蕾覺得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就只因為他一個小小的動作,竟讓自己覺得無比幸福。
披上和服的邵蕾走出屏風,解祁辰便蠻橫地打橫一把抱起她,弄得邵蕾哇哇大叫。
「動作這麼慢,是想冷死自己是不?」
在他的面前,她的反抗永遠都是多餘,邵蕾早已習慣,索性乖乖地讓他抱向鏡前吹乾頭髮。
直到邵蕾神情氣爽地端坐在鏡子前,像個漂亮的瓷娃娃般,解祁辰才放她一個人在房裡換衣服,而他則走向屏風後的浴池。
須臾,邵蕾換上一套兩件式的長洋裝,薄薄的長袖小外套和淺淺的黎明色長裙正是適合秋天的裝扮。
踏出房間的門,邵蕾聽見由屏風後傳來的水聲。鬼宿在洗澡……
「我不會介意你偷看的。」解祁辰突然傳也的聲音讓邵蕾的臉倏地通紅。
「我才沒有要偷看你!」邵蕾對著屏風做個鬼臉,「我是肚子餓,想出去外面吃點東西。」
不等解祁辰開口同意,邵蕾又羞又窘地拉開門跑出房間。
直到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解祁辰才緩緩吐出胸中一直積鬱著的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總之,現在的他沒辦法坦然接受她對他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