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織毫無所覺地後轉身關上房門,然後將額頭不捨地輕撫著房門。半晌,她歎了口氣抬起臉,轉身朝著扶梯欄杆靠近。
她不打算向奕告別,反正對奕來說,她也是這麼突然地出現。
季奕霆微偏著頭,蹙眉看著她向自己的方向靠近。
走廊的距離並不寬,季奕霆幾乎沒有閃躲的時間,事實上,他也沒打算閃躲,湘織的手就已觸及他的胸口。
先是不解,既而是被手掌上所傳來的溫熱給嚇了一跳的湘織出於反射地發出一聲驚叫,身體猛地向後跳開的結果竟是差點跌坐在地——要是沒有一隻熟悉的手臂即時由她身後挽住她的話。
「你要走了?」天,她好香,一種幽幽的清香。
「我……」驚魂未定的湘織強烈的心跳還設鎮定下來,卻又因為季奕霆近在耳邊的氣息而加速跳動。
他扶正她,但手卻沒離開她。「我正在看你昨晚掉在樓下的書。」
湘織驚訝。「在我房門口?」而她竟沒查覺?
「原本想把它送還給你,但又怕吵醒你,所以我就在這裡等了。」
「你……等了很久?」
「不久。」季奕霆忙將手中已經看完一半的書合上。
怎麼辦?她的心動搖了。
直到聽見奕的聲音,她才知道她有多想留在他的身邊。
她的心交戰著。
「你喜歡看書?」看來他沒有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
被他這麼摟在懷中,湘織顯得有些不安,「嗯……在我還能看見的時候。」
她的回答令他的心沒來由地緊縮了一下。「多久了?」
「什麼?」
「你看不見……多久了?」他心疼地望進她澄澈的雙眼。
湘織有些意外,「大概一個星期,你……不記得了?」不是他接她出院的嗎?
「記得?」怎麼她也和風紀一樣認為他該有某些記憶?
「不……沒什麼。」是真的也好,是故意的也罷,至少,這可以讓自己死了心。「可以把書還給我嗎?」
如此貼近地靠著湘織,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以及她粉嫩誘人的香唇,而那似乎勾起他腦中一些訊息。「告訴我。」他細瞇起眼,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我……吻過你嗎?」
「什麼?」湘織霎時羞紅了臉。
「有,對吧?」他替她回答。「我也覺得是。但奇怪的是,我昨晚才第一次見到你。」
「不是的,你記錯了。」湘織急急地想要掙扎出奕的懷抱,「我也是昨天才到的,我們沒有……」
他加緊對她的鉗制,打趣地湊近有些驚慌的她,「你是說,我沒吻過你?那我們何不現在來試試?」
「不!」湘織害怕地別過頭,「你已經有俞晴了!」別再讓她離不開他,別再這麼做!
「你似乎很怕我靠近你?為什麼?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我早該認識你?」他好奇地打量著湘織略顯蒼白的神色。
「不,沒有。」湘織猛力插頭,「求求你放開我,我真的必須離開了。」她就快要哭了!再不離開,她害怕自己會在他的面前落淚,會讓他察覺更多自己的心事,她害怕!
「你還沒向我拿回你的書呢!」他輕聲提醒著她。
「書……送給你。」
「送我?」奕揚起眉,「我記得你剛才說你愛看書的,怎麼這會又說要把書送我?看來在你心中,書還沒有我來得重要,是吧?」
奕比較重要?湘織驚愕地張大了眼。「不、不是,才沒有這回事!」
「我的經驗告訴我,通常一個人愈急著否認,就表示她愈心虛,你說呢?」
湘織啞然。他為什麼非得這麼欺負她不可?為什麼非得逼她說出她不想說的話?難道說他早已看穿她?
不,她不能承認,這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我……得走了。」她把頭垂得很低,為的是不讓他再從她眼裡讀出更多的訊息。
「不准走。」奕原本嘻笑的表情在剎那間凝住,變得森冷。
「什麼?」
「我不准你走。」他不介意對她重複這儘管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心跳加速。
「說你要留下來。」他命令,語氣十足專制。
可以嗎?她幾乎要對他唯命是從,但理智卻早一步清醒。「不……」她搖頭,她想起那個夢,想起俞晴,想起昨天晚上奕和俞晴的對話……
「不要?」奕的聲音微揚,但聽起來像是威脅,「很好,就算你不說,你也不准走。」他扔下書,一把提起她手中的行李。
「不要……」行李被奪去,湘織害怕得輕顫。原來那個溫柔的奕不見了,現在的奕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奕,而這讓她驚慌。
「你在發抖?」她真的怕他?這令他生氣。
緊繃已久的淚水終於滑落,湘織低垂著臉任淚水奔流,「不要這麼逼我,我不應該留下來的。」
不應該?「說個理由來聽聽。」
「我……」她能說什麼?說她愛他,所以不能留下?不,就是因為這份感情不能坦白,所以她才非走不可。
「沒有理由?」他伸手托起她的下顎,逼著她抬起臉對向他,然後看見她哭得梨花帶淚似的小臉。
湘織搖頭。「我不屬於這裡。」
「鬼扯!」他氣憤,「除了這裡你哪兒都不准去,聽見了嗎?」
她只是哭,沒有回應。
「該死的!」他低咒,然後彎身覆上她的唇,深深地吻她,也嘗到了她微鹹的淚水,他莫名地感到心疼。
「不要!」湘織掙開他的手,自己也因而向後跌坐在地,「你已經有俞晴了。」他不能任由他這麼吻自己!不能!否則她會走不了……
望著跌坐在地的湘織,季奕霆雙手抱胸,眼裡閃過一抹強硬,「那又如何?」他還是第一次碰到被女人拒絕的經驗!
「那又……如何?」湘織不敢置信地重複。
對於湘織的反應,季奕霆只是嗤笑一聲,「她是我女友又如何?我想要你和她又沒有任何關係。」他蹲下身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