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了。
誰找她?耿沁如的眉頭打結,非常不喜歡沒人告知的打擾。
放下收拾一半的衣服下樓去開門,一開門就看見她隔壁的那位先生,笑容可掬地站在她前院的小門前。
「你好,我是隔壁新搬來的住戶,我叫白季浪,白色的白,季節的季,海浪的浪。」他爽朗的自我介紹,順便打量起耿沁如——
瞧她個頭小小,過肩的頭髮,戴著髮箍,身穿一件灰色長裙式的家居服,胸口有一隻史努比的圖案,可愛的臉蛋戴上一副綠框眼鏡,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個大學生。
聽社區的婆婆媽媽們說,住他隔壁的小姐是個上班族,芳名耿沁如,今年二十八歲……但他不得不承認,說她十八歲也會有人相信,畢竟長相可愛加上娃娃臉以及嬌小的身材,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了很多。
耿沁如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連打量一下她隔壁的是圓是扁都沒有,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了起來。
白季浪愣愣地望著在他面前關起的大門,有點不知所措。
她這麼有個性?還是他討人厭?白季浪再按一次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聲又響起,耿沁如只好再次開門,仍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我養的狗有吵到你嗎?」他比比此刻前腳扒在兩戶中間欄杆的五隻狗兒,它們正熱情地猛搖著尾巴。
耿沁如搖搖頭,仍舊是沒有開口說話,反正她還可以忍受,接著又把門關起來了。
這麼孤僻?還是傲慢?白季浪不死心,第三次按門鈴找她。
「叮咚、叮咚!」
耿沁如有些不悅地三度開門瞪他。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他露出招牌笑容,想聽她親口自我介紹。
耿沁如冷冷看他一眼,這次「砰」的一聲把門關起來,連理都不理他。
白季浪狼狽地碰了一鼻子灰,頭一次有人不買他的帳,對他親切的笑容無動於衷。
「幸會了,『傲慢小姐』。」他調皮地對著大門行了個童子軍禮,對他新鄰居的印象更是深刻了。
週末,耿沁如窩在書桌前寫寫日記、喝喝水果茶。
她對隔壁的鄰居先生採取視而不見的策略,她想他應該是知難而退了吧。希望如此,這樣她才可以過她安靜的生活。
「哈——一有點想睡了。
忽然隔壁傳來女人淒涼的哭聲,非常之哀怨、非常之可憐,勾起了她沈伏已久的好奇心,於是她懶懶地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簾,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泣鬼神的大事;
她望過去,看見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女的頭顱埋在男的胸膛裡哭泣不已。女的背對她,她只能看見一頭烏黑亮麗的及腰長髮和婀娜的身段,那「背影」看來是個美女錯不了,男的當然是住在她隔壁的白先生嘍!
她掩嘴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她就知道謠言不可信,什麼單身未婚,未婚是真的,不過單身就有待商榷了,瞧他們親密的模樣,說不定他根本是個「博愛先生一,女友換過一個又一個哩。
耿沁如憶起他上週末來跟她打交道的事,那時他還問起她的名字,看來似乎真的很「博愛I,希望她有讓他踢到大鐵板,從此跟她不相往來。
「哈——」她掩嘴再打侗呵欠,奸無聊呀!
正準備放下窗簾,忽覺一道不友好的視線直往她射來,她懶懶瞄去,果然是白季浪,喔喔,他的目光似乎頗有指責的意味,八成是在怪她不該侵犯隱私吧。
她放下窗簾,決定不管他,反正又不關她的事,自己的風流帳自己收拾,難得週末天,還是多多補眠比較實際。
躺在自己軟綿綿的大床上,她覺得真是幸福。
耿沁如一覺睡到快傍晚,飢腸轆轆,查看冰箱發現完全沒有存糧,連泡麵也沒有了,她只好出外覓食,打算順便買東西回來把冰箱補滿,不然後天開始上班,她就準備餓死了。
真是討厭她自己的胃,吃不慣外食,只能自己開伙煮飯。
耿沁如腦袋一邊盤算、一邊將車子開出車庫,下車要關上前院門時,白季浪卻不預期地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耿小姐,你不認為偷窺人家的隱私是不道德的嗎?」白季浪難得一驗嚴肅。
她只瞧了他一眼,便逕自往自己的車走去,吃飯皇帝大,更何況她現在餓到前陶貼後背了,才沒有多餘的力氣理他。
「等等!」他伸手攔住她。「別人問你話,你好歹得回應一下吧,這是最基本的禮貌。」這個「傲慢小姐」到底知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
她往後退了兩步,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尤其是對這位「博愛先生」。
「你希望我說什麼?」她終於開口對他說第一句話,不過卻差點氣死白季浪。
「你……你至少該為你偷窺別人隱私的事道個歉,這不為過吧?」白季浪長這麼大沒有見過比她更無禮的人。
「我不是故意,也沒有惡意,只是看看發生什麼事罷了,以便考慮要不要報警處理。」耿沁如才覺得很無奈,果然偶爾的好奇心也會帶來麻煩,她下次絕對絕對不會再犯。
「你不是什麼都不理?」他挑挑濃眉,語帶嘲諷。他豈會看下出來她是故意對他不理不睬的。
喔?原來他對她還頗有意見的嘛!不過,隨便他去誤會好了,只要能還她清靜就好。她決定為了安靜的美好未來,就讓他對她的印象更惡劣吧!
「我不想門前發生兇殺案,會有警察來問東問西,很麻煩的。」她也下是省油的燈,立刻還以顏色。再講一句話,決定從今天起不跟「傲慢小姐」往來。
她是不愛說話沒錯,但不表示她不會說話,好歹她也是跨國企業「桓宇集團」總裁親自提拔的「特別助理」,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多威風就有多威風。
兇殺案?她大小姐的想像力也未免太豐富了點吧,難不成她有幻想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