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回角落坐下。
「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戚皖棠對她的倔強真的沒轍了,她不願意做任何表達,只用一雙大眼看著他讓他心虛。
「騙你的人不是我。」他拿了一張椅子坐在她面前,他故意激怒她,可是她並沒有任何反應,仍然表情僵硬。
「我只是幫你送晚餐過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兩個麵包遞給她,她是伸手接了,可是只拿在手中。
「你多少還是吃點東西,讓我比較好交代。」其實,對她他也很矛盾,不過心裡雖佩服她,可是卻不停地在做傷害她的事情。
范遲荷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那眼神裡似乎沒有任何情緒,讓戚皖棠不斷的冒冷汗!和她相處的這段日子她一向很平靜,她今天這模樣讓他覺得心驚膽戰,那雙眼睛不像是人類應該有的。
范遲荷撕了一小塊的麵包丟進嘴裡,不願再看到他而閉亡雙眼,無言的表示希望他趕快離開。
不過威皖棠卻笑了,「你很快就可以離開黑海的。」
隨後,他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一開始范遲荷還對他的反應感到訝異,可是過了幾分鐘之後,她就瞭解他話中的意思了。
火焰灼燒般的痛楚漸漸地從胃部慢慢的往上灼燒,噁心的感覺一下子就從胃裡竄出,鮮血更隨著嘔吐由口中流溢出。
她雖然難過,可是還是笑了起來。
呵!
殺不死她,毒死她也是個不錯的方法,而且不費吹灰之力,他們用的是出血毒,這毒不僅會讓她失血過多,而且在死亡之前,還得接受疼痛不斷的侵襲直到她氣絕。
她沒有支撐多久就癱軟的倒地,意識渙散且無力的望著數尺高的天花板,突然間天花板被扳開了一小塊,一張模糊的臉帶著熟悉的笑看著她的掙扎,隨後就放了繩索慢慢的落下,並將她抱在懷中。
「荷,我現在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倒霉了。」尚似雨將她擁在懷中,看她面無血色的無奈表情,立刻在她嘴裡塞了一顆解毒藥。
以往她出勤就常常受傷,可是絕對不是像這次讓單夙楓打傷的,通常都是離開的時候從圍牆掉下來,再不然就是開車技術不好的她在回程的時候出車禍,更倒霉的是她還曾經被狗追過,還好那時她有帶著迷蝶香。
如果她出任務平安的回來,通常他們都會給她一個掌聲以茲鼓勵。
范遲荷好想給尚似雨一抹微笑,可是卻連揚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鮮血快速的染紅他倆的衣服。
尚似雨雖然醫術高明,可對她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還是頗為心驚,更為黑海所下的毒生氣。
他們竟然用出血性的蛇毒,如果他晚來個幾分鐘范遲荷就真的掛定了。
「荷!別笑了,你已經把我的新衣服給毀了。」
他趕緊又讓范遲荷吞下一顆解毒藥,並將她擁綁在自己胸前,范遲荷又吐了一口鮮血在他胸前。
「這件衣服我一定會留下來叫你幫我洗。」隨後他開始收緊繩索和范遲荷上了天花板,他先將她安置在長廊上,並開始做撤退前的準備,很慶幸的是,藥力已經發揮作用,她吐血的量已經明顯減少。
意識漸漸恢復的范遲荷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長廊上,才知道愕海的上方就是雲居,而且還正好在她的房門前。她知道不管有多深的依戀與在意,一旦離開這裡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這裡只能成為她人生記憶裡的其中一段吧!
工作完成的尚似雨來到她身邊,並拿出手帕替她拭去殘留的血漬,開玩笑的說:「沒血可流了,現在頭很暈吧?知道血很寶貴了吧!」
范遲荷對他的調侃無力回應,只是慘笑。「我……回……家……」現在她只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這裡並不屬於她。
「終於想回家啦?我和遲羲等了你那麼久,你都不回來,非我來請你回去不可嗎?」尚似雨將她橫抱在懷中,又在她口中塞了一顆藥。
她因為怕苦而想把要把藥吐出來。「苦……」她一向不喜歡吃苦的東西,何況剛剛已經吞了兩顆藥丸。
「別吐!」他把她的嘴捂起來,不讓她把藥吐掉。「想保持清醒就把它吞下去,我相信你的血還夠你當口水吞。」這顆藥是他特製的,除了幫她維持一定的血壓,還可以讓她完全保持清醒。
范遲荷乖乖的將藥九吞下,因為她想醒著離開這裡。
尚似雨走到一幅畫前停下,他當然知道畫中的機關在哪裡,可是他並沒有按,因為他並不想只帶走范遲荷的軀體。
「你來吧。」
范遲荷懂得他的意思,緩慢的伸手觸碰那幅畫的眼睛,看著門慢慢的開放,在門開啟的同時她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走。」尚似雨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帶著她由雲居的正門離開,而且整個黑海似乎安靜得很詭異。
「為……什……麼……」她不懂,這裡應該會有人看守的,怎麼可能完全不見人影?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笑道:「我帶了一千人份的迷蝶香來。」
「天……」范遲荷無力的笑。他也太光明正大了一點吧!
「不讓他們見識一下櫻盟的實力怎麼行?我們也是有能力的。」
他的確是故意的,而且在那個對范遲荷下毒的人必經的路上,下了更多的迷蝶香,讓他醒了後得吃點苦頭。
「回……家……」她窩進他的懷中尋求親人的熟悉。
不過尚似雨卻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不滿的看著她。「小姐,你怎麼可以偷吃我的豆腐?」
范遲荷不依的撥開他的手偎進他的懷中,反正今天她是賴定他了。
尚似雨想拿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卻被她一把捉住。
「別帶走任何黑海裡的東西。」他不想讓黑海的東西玷污了櫻盟的聖潔。
不過范遲荷緊緊的捉住不放他也沒法子,只好不情願的繼續走著,他當然知道那外套是誰的,反正他還不至於為了那件外套對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