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夙楓自從三天前被召入黑海的盟部之後就沒再出現過,想也知道黑海原真的將黑海交到他手上了,雖然他不願意接任,但是如同單夙楓先前所害怕的,黑海原玩的是死誓的把戲,現在除非他死否則無法脫離黑海。
另一方面,在黑海原死亡的消息傳開之後,這女人被單夙楓射殺的原因也開始被懷疑與注意,而且已經有人想揪出她並以黑海的盟規處分,若不是單夙楓的特意隱瞞和掩護,她早就被那些忠於黑海原的手下動用私刑解決了。
他也不知道單夙楓留下她有什麼用意,更不知道他將會如何處理她,在他執意要救她之後就將人交給他保護了,也不知道單夙楓什麼時候會再出現,現在他也只能等了。
第二章
范遲荷在櫻盟接受的體能訓練讓她的復原狀況十分良好,才一個星期已經奇跡似的可以下床活動。
一早她起床後走向室內唯一的窗戶,靜靜的看著朝陽由地平線的彼端升起,她羨慕的看著窗外的麻雀在天空翱翔,因為她覺得自己就像只被禁錮的鳥兒。
自從她恢復意識之後,她的活動範圍就是這間房間,起初戚皖棠還會在這裡陪著她,雖然她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但是有他如連珠炮的話語陪伴,她還不至於覺得無聊,但這幾天戚皖棠也消失了,連續好幾天都只有她一個人。
雖然有人會來送飯,但是也是在送完飯之後就走人了,她有想過要逃離,可是當她發現這個地方並沒有在櫻盟調查的資料裡,而且週遭都有嚴密的保全系統後,她就決定放棄了,因為在不熟悉環境的地方她完全沒有辦法有所作為。
她將手伸到窗外去,期望著外頭翱翔的鳥兒能在她手上暫時停歇,讓她感受一下自由的快感,但幾乎在同時有一隻大掌跟著她一起將手伸出窗外,並握住她的手,連同她的軀體也一起被環繞。
「想出去嗎?」單夙楓佔有性的環著她的手與身體,鼻尖在她頸間嗅著她特有的溫香,似乎很高興她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范遲荷驚慌的推開他的鉗制,但他似乎對她的抗拒感到不悅,於是又將她納回懷中。
在抗拒無效後,她終於不得不開口。
「放……」一開口她便愣住了,因為她發現她似乎無法講出一句完整的句子,腦中想的話講出來卻只有破碎的中文字。
「怎麼了?」單夙楓發現她不再說話後很不悅,因為他很想聽她說話,就算是罵他一聲無賴也好,但是她沒有,只是錯愕的看著他。
「我……沒……講……」
又是這樣!范遲荷顧不得對他的排斥,心急的注視著他,她想告訴他她沒辦法講話,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講出來的話都是斷句。
「為什麼不說話?」單夙楓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為她眸子裡的心急而擔心。
「我……道……」她的眼中開始蓄積水光,因為她連一聲「我不知道」都無法完整的說出,這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靜靜的讓單夙楓將她的手越捉越緊,而且連一聲好痛都無法表達。
「痛就告訴我啊!」單夙楓看她一臉痛苦卻不肯開口,他的怒意慢慢的竄升。
難道她討厭他?連話都不願意說?
范遲荷看著他憤怒的神色心頭一驚也不再試圖開口,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她知道必須要冷靜。
她倔傲的與他相望,他不肯放手,她無法也不願求饒。
她無法講話?!
單夙楓被她的目光駭著,不禁放鬆了手中的勁道,可是還是捨不得放開她。他突然想起戚皖棠說她已經能寫字了,所以拿來放在桌上的紙筆遞給她。
范遲荷不再看他,連他遞過來的紙筆也不願意拿,還拍開他的手讓紙筆掉落在一旁,彷彿不屑使用,這讓單夙楓怒火更熾,也顧不得她還沒完全康復,對她的鉗制更加的用力。
「別跟我鬧脾氣,你該知道能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多得是,尤其在你殺死黑海原之後,白荷!」他希望看到她的妥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他針鋒相對。
范遲荷因為他的話而訝異,原來他知道她在櫻盟的代稱,一定是因為在解決黑海原後留下的白色荷花。
她毫無懼色的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朵冷笑,在心中嘲諷的道:白荷這個名字原本就代表著死亡,她敢背著這個名號走了近十年,又怎麼會害怕死亡?或許死亡對她而言才是最好的解脫。
櫻盟的人早將生死置之於度外,他們活著的目的就是找出在他們界定範圍裡的壞人一一狙殺,如今落到別人手裡,而且還是狙殺對像找回來保護自己的兒子,她也不期望有活命的機會。
她將視線轉往方才在窗外飛翔的小麻雀身上,以往她就喜歡一個人在外遊走的感覺,現在的她怎麼可能甘願留在這個封閉的地方?
她不顧單夙楓滿腔的怒氣,故意發出諷刺的笑聲,她嘲笑自己竟然連一隻麻雀都比不上。
突然,她身後的單夙楓怒不可遏的開槍打落了原本自在飛翔的麻雀,她心一驚卻沒有回身看他,似乎知道他會這麼做,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容別人對他輕視,但她還是沒有做任何的反應。
這麼一來卻更惹惱了原本就泛著怒意的單夙楓,他向來不喜歡被忽略的感覺,尤其是那冷漠來自於她,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勁道不比方才弱,可是得到的卻是她的反抗。
「為什麼?」他被她的態度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對他不言不語,甚至冷然以對。
范遲荷熟練的施展反擒拿,已經冷靜的她這次輕易的掙脫了他的掌控,她無顧他鐵青的臉色走回床畔,坐在椅子上等著他接下來的舉動。
無所謂的看著他,她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和這個人解釋太多,況且她已經有了擁抱死亡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