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在於葳葳還來不及遮住視線時,他已從水池裡站起!那一副擁有完美線條和古桐色肌膚的身軀就這麼毫無遮掩地落進她的眼裡,令她的雙頰泛起了潮紅,連心跳也狂奔不已。
「你……你怎麼……」
「還不替我更衣!」他回過頭低聲催促。
替他更衣?她在心裡驚呼。
然而,在他那炯然有神的視線催促下,她不得不替他拿起擱置在一旁的襯衫,緩緩地套入他那曲線完美的身軀,並顫著手替他扣上襯衫的鈕扣。
天曉得,她從不曾這麼近地盯著男人的身軀瞧,更何況他是如此誘人,因呼吸而平穩起伏的胸膛健碩結實,胸膛上的金棕色胸毛散發著性感的誘惑,在在令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老天!她從不知道襯衫的鈕扣會這麼難扣。她在心裡嘀咕著。
就在她抱怨時,他猛地抓住她顫抖的手,森藍的瞳眸疾閃過一絲深沉和認真,緊緊的凝視著胸前的她。
「我想,如果和我有婚約的女人是你,我絕不退婚。」
話一說完,他就輕輕地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指間上給予深摯的吻。
這一瞬間,她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在傭僕的帶領下,身著正式禮服的柯士摩爵士領著一名年約十八歲,美麗端莊的金髮女子,緩慢而優雅地走進海頓園的客廳。
「朗烈上尉,好久不見了。」柯士摩朗聲大笑著,迎向站在客廳沙發旁的朗烈。
「你真是愈來愈英俊了。」
「過獎了,柯爵士。」朗烈淡淡地扯開緊損的唇線,極紳士地伸手和柯士摩握手。
「上尉,這位就是小女蓓絲,你未來的妻子。」柯士摩連忙將始終躲在他身後的女子推上前來引薦給朗烈。
哇!這個美麗又年輕的金髮女子,就是她印象中那個白髮蒼蒼的曾祖母--蓓絲奶奶?
是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跟她小時候見到的蓓絲奶奶有些差距,卻依然可見蓓絲奶奶溫婉的笑容和大家閨秀的氣質,就和照片裡的她一樣柔美。
確定了她就是蓓絲奶奶,於葳葳幾乎想立刻和她相認,可就在她快要脫口而出時,她連忙想起自己現在正處於二十世紀初,而正值青春年華的蓓絲奶奶!絕對無法想像自己會無緣無故地冒出一個二十歲的曾孫女啊!
若她喊她「奶奶」,不但不被相信,甚至還有可能會被誤認為腦子有問題,為了顧全「大局」,她只好把話吞回肚子裡去。
思忖片刻,於葳葳才回過神來,就見蓓絲奶奶含情脈脈地仰頭凝視著朗烈,眸裡儘是深情。
從蓓絲奶奶的眼神看來,她對朗烈肯定是一見鍾情了。於葳葳想著,胸口突然湧現起一股莫名的窒悶感。
不過,她暫時不想去理會這股窒悶感的原因,只是急於知道朗烈的反應。
於葳葳望向朗烈,只見朗烈示威似地瞄了她一眼,然後故作紳士地掬起柯蓓絲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我當然記得了,蓓絲小姐,我朗烈未來的妻子。」
的確,他這突來的優雅舉動,不僅讓於葳葳覺得心被利刃狠狠地戳刺了一下,也令柯士摩和蓓絲父女倆為之驚喜。
沒想到,這個桀驚不馴,卻又英俊卓絕的男人,竟會反常地對她溫柔有禮貌,比起幾年前見到他時更迷人了。更令她感到又驚又宣佈的是,這麼出色的男人竟在眾多的女性追求者中,還能記得她這麼一個數年未見的女人,並且承認她未婚妻的名分,令蓓絲似乎有些受寵若驚。
「上尉,你……你還記得我?」蓓絲又害羞又緊張地問。
就在朗烈要回答她的時候,一道自樓梯上傳來的女性嗓音,已經替他回答了一切--「你的名字早在上尉十時,就成了他擺脫不了的夢魘,他當然一直都記得你了!」
眾人驚愕地循聲望去,就見一名身著黑色紗質洋裝的美艷女人,手持細緻的鏤花小扇,儀態萬千地自樓梯上緩緩走下。
「你是誰?怎麼可以在這裡胡言亂語?」柯士摩氣憤地指著那美艷的女人問。
「我先自我介紹,我是朗烈的紅粉知己蘇妮亞。」蘇妮亞不客氣地宣告。
「你……」
正當柯士摩氣急敗壞地還想怒叱什麼時,蓓絲已含淚望向朗烈,問:「朗烈上尉,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哼,還用問嗎?」蘇妮亞嬌笑著倚向朗烈,又說:「我只是把他心裡的話說出來,信不信由你。」
「我……我不相信!」蓓絲的淚水如雨般輕灑而下。
「蓓絲……」於葳葳心疼地低呼。
本想衝過去安慰她,但她明白,此時能安慰她的,只有朗烈一個人。然而,當她望向朗烈時,不禁也想替蓓絲奶奶抱屈,因為朗烈竟無情地冷眼旁觀著,完全不為所動。
天曉得,他向來不喜歡女人的眼淚,而蓓絲的愛哭是他早有所聞的,這分明是犯了他的大忌。
他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蓓絲,只見他頗為不耐煩地轉而對柯士摩說:「柯爵士,客房已經準備好了,請你和令嬡先回房休息一下。」
「可是,小女難得和上尉見面,還有一些話想和上尉聊聊。」頓了頓,柯士摩故意又說:「畢竟你們兩個年輕人沒多久就要舉行婚禮了,總得多花些時間來培養感情,是不是?」
「呵!反正來日方長嘛!不過別忘了,今晚還有一場依爵士之意特別籌備的歡迎舞會等著二位呢!」朗烈說著,語氣裡夾雜著不容違抗的權威。
就連見識廣闊的柯士摩也不得不將自己的心意吞回肚子裡,聽從朗烈的意見。
「也好!我們從曼徹斯特一路趕來,的確有些累了。」柯士摩接受朗烈為他們安排的一切,轉身對柯蓓絲說:「蓓絲,我們先回房休息吧!」
朗烈的語氣令蓓絲覺得冷酷極了,她再也壓抑不住心裡滿滿的挫折和沮喪,就轉身往屋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