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耽誤,不會……」吉祥昧著心意說。
「貝勒爺仍年輕,有機會大顯身手,娶個美嬌娘。」韓箏黯然地低下頭。
韓箏如此的善意,令吉祥更不想再隱瞞下去了,她寧願背下這個欺君大罪,也不願將來傷了她的心。
「公主,其實我……其實……我是……」但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貝勒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韓箏溫柔地說。
「這……」韓箏這樣子太可憐了,她怎能現在說出真相呢!她拭去自額上滴下的汗水,將已到唇邊的話給硬生生吞了回去,「我是要告訴妳,我……我會替妳拿藥回來,請公主放心。」
唉!納蘭吉祥,妳真是沒用啊!她在心裡叫苦,恐怕這個謊會如雪球般愈滾愈大,現在居然又自告奮勇去採藥,真是傻蛋!
「貝勒爺有此心意,我實在很高興,但是,我知道這求藥的路途非常危險,所以阿瑪才會派大哥去,我實在不想再連累……」
「公主,這妳就不用擔心了,倒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公主能答應我。」吉祥輕蹙雙眉,打斷韓箏的話。
「你要我做什麼?只要我辦得到,我都答應。」韓箏實在太感動了,吉祥貝勒居然為了她而決心求藥,她當然也要對吉祥貝勒格外禮遇,所以當下應允。
「恕我先保留這個請求,待公主康復後,再請公主履行承諾。」一切還是等回來後再說吧!吉祥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而這求藥之事,既然韓箏都答應了,韓石堅自然也沒有意見,他只希望女兒的痛能早日康復。
★★★
「阿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韓峰反應激烈地抗議著。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玩笑。」韓石堅啜了一口茶,斜睨了兒子一眼。
「我這次打算只帶幾個隨從,好快去快回,為什麼要我帶著那個拖油瓶!」韓峰指著吉祥的鼻子怒道。
吉祥不悅地揮開他的手,「放心!我不會造成你的負擔。」
韓石堅站起身,走到吉祥身邊說:「我已經勸過這小子了,但他的脾氣實在拗得很。」說完,不禁朗聲大笑。
「這可不是出去玩,是辦正事!你還有幾天可以考慮,希望你能學聰明點,立刻打消原意。」說完,韓峰就打算離開大廳。
韓石堅將寬厚的手臂往吉祥瘦弱的肩膀上一搭,「你別理這臭小子,今晚先安心住下,幾天後便可動身。」
吉祥笑著點點頭,眼神故意對韓峰示威挑釁。
韓峰看了可是滿肚子火,他不想再和納蘭吉祥爭辯,揮揮衣袖涇自轉身離去......
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不覺來到人間客棧,一個人在蝶園裡的湖邊涼亭裡喝悶酒。
翠兒見到韓峰一個人在亭子裡喝酒,便趕緊請來趙小蝶。
趙小蝶滿心雀躍,趁著夜色,她提著花燈籠,悄悄來到涼亭。
「韓少將軍,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呢?」趙小蝶語氣輕柔,在夜裡聽起來特別醉人。
韓峰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語,繼續舉杯輕啜了一口。
她趕緊上前,替他再斟滿一伓。
「今夜風清月明,好不愜意,要不要我唱首曲子為少將軍助興?」趙小蝶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明月。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韓峰沉聲說著。
趙小蝶非但沒有走開的意思,反而笑著坐下。
「是不是又和未來的額駙鬧得不愉快?」她淺笑道。
他賞玩著手裡的酒伓,揚起一抹笑意,「妳怎麼知道?」似乎沒有任何事可以逃過趙小蝶的眼睛。
「我這客棧的消息可是很靈通的,打從你在搶旗時救了吉祥貝勒後,他非但沒有感激你,反而莫名其妙地指責你,你們之間惡劣的關係也就因此而結下,不是嗎?」趙小蝶淺淺一笑,又繼續說:「我覺得你們之間的感覺很微妙。」
「其實,我並不討厭他,只是氣不過他的態度,似乎我們韓家會永遠跟端王府水火不容。」韓峰思慮片刻,笑意深濃的看著她,「妳那麼瞭解他,莫非……妳和我妺妺一樣,都喜歡上他了?」
趙小蝶掩口嬌笑,「韓少將軍,你真是愛說笑,難道你不覺得我瞭解你,比瞭解他還深嗎?」
說完,她的雙眸專注地凝視著韓峰。韓峰不得不承認她真的非常美麗,那雙會說話的翦水秋瞳像會勾魂似的,一彎細細的柳眉,細緻的畫在她的臉上。他不是沒有感覺到趙小蝶對他特別關心,只是他的心裡一直深藏著那令他一見傾心的戲水狐仙。
韓峰用甩頭,正要再斟酒時,趙小蝶已早一步地搶過酒壺。
「給我!」韓峰伸出手,以命令似的語氣道。
「別喝了。」她搖搖頭,將酒壺拿近自己。
「給我!」韓峰正要搶酒壺時,趙小蝶一個失手,竟讓酒壺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正當趙小蝶伸手想拾起碎片時,韓峰急忙俯身拉住她的胳臂,怕她傷著了手,怎知,她胸前的排扣竟忽地松落,只見衣襟滑至肩上,露出雪白的頸肩。
然而,雪白的肩膀上,竟有一道明顯的傷痕……
趙小蝶連忙拉回罩衫,裝作一切皆是「無心之舉」,其實,這可是她精心安排的,幸好到目前為止都很順利。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等等!他剛才在無意中,好像隱約瞥見她的肩上有一道痕跡,莫非……她就是他要找的戲水狐仙!
韓峰感到震撼不已,激動地問:「這傷痕……」
「我……」趙小蝶欲言又止的低下頭不敢看他。
韓峰搖晃著她的雙肩,雙眸深切地凝視著她那張美麗無瑕的臉蛋。
「告訴我,妳的傷怎麼來的?」他的眼裡閃耀著複雜的光彩。「快告訴我!」
她看得出來韓峰是多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幽幽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道:「這是被箭誤傷的……那天我到了醉月湖……」趙小蝶煞有介事地說著,雙頰還泛上一抹紅暈,彷彿事情真的在她身上撥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