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停住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吉祥被喜娘自轎裡扶出。自喜帕下,她瞄了一眼壯觀華麗的督軍府大門一眼,心裡不禁感到惆悵而歎了一口氣。
韓峰他在哪裡?他可知道她即將要終生被禁錮在這座大宅子裡了!吉祥深吸了一口氣才踏步向前。
隔著珠簾喜帕,她能感覺到身邊歡聲雷動,熱鬧非常,卻沒人知道喜帕後的她擁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哀。
不知過了多久,吉祥已拜完了堂,坐在柔軟的床榻上。
鞭炮聲徹夜不斷,她的心猶若這鞭炮聲般紛亂。她不明白為何寶絹和隨行的嬤嬤在此時竟不見人影,害她的心因這陌生環境而跳得飛快。
不久,隔著冠帽珠簾,隱約可見有個高大的人影在她身邊停下。
是他了,督軍大臣,她的夫婿!她知道,卻始終低垂眼瞼,不想看清這一
督軍大臣掀開她的喜帕,一張絕美的容顏映入了他的眼裡。
吉祥始終低著頭,淚水自眼眶裡滾而落。
那人伸手拭去她的淚水,低聲輕問:「為何不抬頭看我?」
「看與不看有何不同?我已被指給了你,你和我都不得不接受,這也就沒有什麼分別了。」
督軍大臣笑道:「言之有理!不過,妳既是我妻,也沒有不看我的道理。」說著,便伸手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
「我可以不看你,你也可以別碰我。」吉祥嫌惡的撇開臉。
「是嗎?」他想將她的臉扳轉過來。
「拿開你的手!」她揮開他的手,低語:「你若再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呵!我的小娘子,妳還是那個倔強的小子!」
話語甫落,他就不顧一切的吻住了她殷紅的軟唇,久久不能離開口
可惡!他居然說她是倔強的小子……等等!會這麼說的,也只有韓峰一個人,而這沉厚的嗓音又是如此熟悉,莫非……
吉祥又驚又喜地睜開眼,果然,眼前這強吻著她不放的竟是真真實實的……
「韓峰!」她推開他壯碩的身軀,不由得瞪大了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顫著聲問:「真的是你?」
韓峰凝望著欣喜的妻子,唇邊漾起了笑,「不是我,會是誰?」他寵愛的捏了她的鼻子一把。
「你就是督軍大臣?你不是到北方出征?為何又會出現在我眼前?天啊!我看是我糊塗了。」她疑惑地看著他,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他伸手一欖,將她擁入懷說:「不,妳非但不糊塗,而且清醒得很,這事說來話長。」他故弄玄虛她笑著。
就在吉祥一頭霧水時,有個妙齡女子推門進來,笑道:「嫂嫂,讓外面的貴人告訴妳吧!」
「韓箏,怎麼……」吉祥張大了口,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韓箏巧笑一聲後,對著門外喊:「皇兄,您就進來收拾您這堆玩笑帳吧!」
不一會兒,從門外傳來皇上的笑聲,接著是他的身影,身後還有個雍容華貴的妃子--納蘭如意。
「哈……吉祥,朕就是那個亂點鴛鴦譜的皇上月老,也是朕在妳被指給了督軍大臣後,又派遣韓峰前往北方戰地,收拾入侵的羅剎人的始作俑者。」皇上清清喉嚨,又說:「朕早已篤定韓峰絕對會不負所托,果然,英雄出少年,在短短的一個月裡便平定了亂族,所以朕按計劃,誥封他為督軍大臣,也就是妳要嫁的人啊!」
「皇上,原來您……」吉祥沒好氣的嘟著嘴,「如意姊姊,難道妳早就知道了?」
如妃但笑不答。
「吉祥,妳女扮男裝輕易的瞞過朕,也騙得朕團團鏄啊!正所謂君無戲言,妳曾讓朕差點下不了台,現在朕可算是報了仇啊!」皇上望了如妃一眼,又說:「如妃她有共謀之嫌,所以朕罰她不可多說。」
「我……」吉祥頓時語塞,羞紅了臉。
「愛卿,朕沒虧待你吧!雖也教你虛驚一場,不過,這督軍大臣之位非你莫屬,如今又抱得美人歸,你就算欠我個人情。」
「謝皇上,臣當盡力報效國家,以報皇恩。」
皇上大笑說:「這是應該的,不過,朕要你用別的方式還我人情。」
「什麼方式?」韓峰納悶的間。
「朕要你好好珍惜你的妻子,也是我和如妃的好妹子,不得有誤!」
「我會的!我會用全心全意好好愛她。」他拉起吉祥的手,給予深深的一
「是啊!真沒想到額駙竟變成了我的嫂子。」韓箏嘟囔著,故作失落狀。
是呀!這是多不可思議的奇跡呢!吉祥萬萬沒想到,居然督軍大臣,這個她被迫拜堂的夫婿,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韓峰。雖繞了個大圈,但這些生離纏綿,卻也更奠定了她愛他的決心。
「萬歲爺,春莦一刻值千金,我們可別耽誤太久了。」如妃淺笑著提醒。
「說的是,朕也是懂情趣的人,看來,咱們得擺駕回宮了。」說完,便拉著如妃,領著一群隨從笑聲未歇的離去。
「皇兄,等等我……」韓箏叫了一聲,若有所悟的大叫:「哎呀!我到哪兒都是個不速之客,這美好的時刻,最好沒有我的出現,看來,我也得識相的去找布哈頓吃吃喝喝了,告辭!」她一拱手,就像風般疾閃出去。
房裡只剩兩人,吉祥一抬眼,正好和韓峰的目光交曾,霎時臉上染起了醉人的紅潮,含著新嫁娘的矜持,她羞怯的低下頭。
「他們說的對,我該珍惜擁有妳的日子。」他輕抬起她的俏臉,語重心長的說:「我們總是在彼此的生命裡交錯、追逐,卻也每一次都在彼此心裡烙下深深的烙痕,而這一次,我既已得到妳,就絕不會再讓妳從我的指繨間溜走了。」
是的,繞了一個大圈子,這次,他絕不會放開她!他在心裡對自己承諾。
「韓峰,我依賴你慣了,千萬別再離開我了。」她激動地偎進他懷裡。
真是上天憐她,否則又怎能得天獨厚,得到這恨愛分明的男人的深情和專寵。淚水似雨般滑落在她的臉上,可這次並非悲傷的緣故,而是感動至極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