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路上風光明媚,景色如畫,整個御花園大得看不見邊際,只見百花爭妍、蝶舞花間。
才剛走進花間小徑,明烜便直喘著氣,臉上泛著可怕的慘白。
「明烜貝勒,你沒事吧?」吉祥佯裝關心地問。
明烜病懨懨地苦笑著,「沒事……沒事,格格,我們不如先……先在涼亭裡休息一會兒?」
「可是我從沒來過御花園,好不容易可以大開眼界了,我不想放過這機會啊!」吉祥一臉的不情願。
「我……咳!」他連咳兩聲,捂著胸,「可是……我走不動了……」
「再走一會兒嘛!你瞧,前面那一大片的湖山光色多美啊!不如我們到那湖畔的柳蔭樹下再作休息,好嗎?」吉祥嬌笑著,那明艷的笑容把明烜迷得茫茫然。
「好,既然……格格這麼說,咱們就到湖……湖畔休息吧!」明烜色心一起,不忍見吉祥失望,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但這段路途對吉祥而言雖只是小意思,然而對體虛的明烜來說,可就累熬了他。只見他在吉祥後頭踉蹌地跟著,還得靠小太監扶著才得以勉強邁步,這小徑在他眼裡早成了彎彎曲拍的大道,不一會兒,他使開始眼冒金星、頭重腳輕,就快暈倒了。
好不容易經過了迴廊、小徑,兩人來到了湖畔。
吉祥環顧四周,深吸口氣後,立刻睜開眼,心滿意足地說:「好啦!我們走吧!我想回去了。」
「回去?」正當明烜要席地而坐,好好休息一會兒時,聽聞吉祥的話,令他不禁感到一陣暈眩,嚇得他不僅臉色發自,連唇色也發紫了,那模樣怪可怕的,好像隨時都會掛掉。
「對呀!湖畔來了,花也看了,可以回去了。」吉祥眨著圓圓的大眼,一臉無辜的看著明烜。
明烜整個人都傻了,怔了怔,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突然,他覺得眼前莪黑、呼吸困難,便昏了過去。
「明烜貝勒,明烜貝勒,你醒醒啊!」吉祥上前,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猛扯著明烜大喊,還連忙轉身交代身旁的侍衛,「快送明烜貝勒進去休息。」
一干侍衛連忙上前扶起明烜,快步往內院裡走去。
明烜的病身子,比吉祥想像的還要嚴重,就在目送走明烜後,寶絹正好拿了男裝來,吉祥旋即找了個地方換上男裝,英姿煥發地向東郊獵場駕馬而去……
★★★
東郊獵場上,早已旌旗揚立,號角長鳴,一群皇族子弟無不摩拳擦掌,打算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皇上威嚴地坐在黃頂加蓋的鑾輿上,馬車兩旁站立著一排排的宮女、侍衛,不敢稍有怠慢;不僅如此,在皇上的馬車旁,還停著一輛珠簾半掩的宮轎,轎上坐的正是皇上的義妺--韓箏。
倏地,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一名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正全力拍擊著圓形大鼓,隨即,兩側的號角聲跟著吹奏,看來待會兒勢必有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貴族子弟領著家兵,騎著高大的駿馬在射獵場上躍躍欲試。
吉祥駕馬在競賽前趕到,她巧妙地混進人群中,英姿颯爽的模樣,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
「喂!瞧瞧,這人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有個不識趣的人對著吉祥調笑。
「是呀!長得還真俊,只不過脂粉味重了點,如果生做姑娘樣,或許我會請我阿瑪成全,去你家提親呢!」另一人騎馬過來,也加入戲謔。
「下流!」吉祥討厭他們輕薄的嘴臉,低斥一聲。
「好小子,敢罵我。」那人極沒風度地說:「我乃提督大人之子托雷,你居然敢罵我!」
吉祥覺得好笑,哼聲道:「我管你阿瑪是『提督』,還是『踢肚』,而且,罵你又怎麼樣?罵你下流還算是便宜了你呢!」
「這小王八羔子,待會兒看我怎麼整死你。」托雷恨恨的說。
「來呀!有種就來比劃,讓皇上當評判,誰輸誰就給贏家磕頭賠罪。」吉祥仰起臉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好,瞧你那女人樣,搶旗的功夫一定好不到哪裡去,你就準備給我磕頭吧!」托雷得意洋洋地說。
吉祥決定好好挫挫他的銳氣,她摩拳擦掌,覺得這搶旗大賽愈來愈有趣了。
搶旗,顧名思義便是各路人馬領兵,同時爭奪一面皇旗。
不過俗語說得好,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沒有好身手的人,是沒辦法來搶旗的,因為這面皇旗可是高掛在數丈高的竹塔上,各官家子弟,必須在家兵的協助下,登上高塔頂端,率先搶下這面意義非凡的皇旗才算獲勝。
眼看各官家子弟們早已頷著精悍的家兵,在繡有自家姓氏的旌旗引頷下,騎著駿馬,對著高塔上的皇旗虎視眈眈,一場龍爭虎鬥即將爆發……
就在眾人繃緊神經時,站在高台上的總管太監扯開喉嚨,大聲傳呼
「搶、旗、大、賽、即、刻、開、始。」
說完,即見穿著不同色系服飾的官家子弟和家兵們,迅速衝至塔前,一時之間,高塔下人馬雜亂,煙塵百上,戰況之激烈呀!
「哇!好棒啊!」吉祥興高采烈的嚷著。
「主子,主子……」
吉祥往後一瞧,便見寶絹遠遠的駕馬朝她而來。
「寶絹,妳來得正好,我露一手來給妳瞧瞧。」
寶絹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說:「小主子……妳千萬別去呀!那是群臭漢子,以妳尊貴的……」
不等她說完,吉祥已刻不容緩地揮鞭向前,不久便沒入了人群裡。
「喂!小主子……」寶絹心急如焚,無奈地叫苦道:「小主子,奴婢真會被妳害死。」
不多久,吉祥硬是在人群裡找到了納蘭康和家兵。
「大哥!」吉祥拍拍駿馬上的納蘭康。
正專注於塔上情形的納蘭康詫異地回頭,定睛一看,竟是打扮俊俏的吉祥妹子,嚇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