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樣,龍弩兒先是一愣,整個人像是呆掉了,約莫三秒後,她才反應過來,眼裡有著瞭解的笑意。
「我本來就想繼續跟著老師學呀!我還怕你不答應呢!」
龍弩兒笑得有點尷尬,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突然有這麼一點遲疑,是因為風撤眼底那種陌生的神色所致嗎?
「我是說,留在我……不!嫁給我這樣就有理由留住……」
看到龍弩兒臉上出現了驚嚇過度的神情,風撤住了口,怎麼?他心突地一緊,某種他不想去看清的事實逐漸呈現在眼前。
看著龍弩兒恍然的搖著頭,風撤的心絞得越來越緊,「你想拒絕?」他厲聲問道,他從沒有想過,該說他從不願承認,也許龍弩兒並不愛他的事實。
「我……」
「說!你敢拒絕我的求婚?」
「求婚?」
龍弩兒搖著頭,臉上的神情看來像是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她感覺到,身邊的空氣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她幾乎不能呼吸了。為什麼?風撤為什麼突然會這樣?她確定自己會做他的學生,但她怎麼可能做得了一個配得上他的女人?
她不可能逼自己化妝,逼迫自己去穿那些她一穿上去就覺得不會動的衣服,而且就算她做了,她也不可能配得上他。
她瞬間崩潰了,之前一再給自己的鼓勵,要求自己不要自卑的情緒,以為早已建立起來的自信與堅強,卻在聽到他那句話的同時瞬間崩潰了。
沒錯,她不會,也不敢拒絕風撤要她做的任何事。可是,求婚?她不想看到自己的未來,悲慘的就寄托在這麼一瞬間,看著眼前全然陌生的他,她只能拚命的搖頭。
「好!」風撤霎時放開了她的手,就像整個宇宙在這一瞬間遺棄了她……
她看著風撤,他那張英俊瀟灑,總帶著不羈的臉龐上,此刻有著她從未見過陰霾,那雙深刻的眼睛裡,狂捲著風暴向她襲來,就像要在一瞬間撕碎她的靈魂,用那無盡的黑暗吞噬她。
幾乎是整個世紀的沉默後,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落在她的眼裡。
這一次,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而且她知道這一次的淚水,她沒有感覺可以去形容它,她從來沒有流過這樣的淚,心好痛!好痛!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個風撤,他到底在搞什麼?每次都把我們家的弩兒弄成這樣?」
在一陣沉默後,龍少曙首先歎起氣來。
「唉!怎麼說呢?小笨蛋的茅塞打不開,在泥潭中深陷著,沒有人幫得了她呀!」
「泥潭?那傢伙不是她崇拜的攝影師嗎?我去年還贊助了他們環保攝影會不少錢呢!那傢伙的照片拍得是真的不錯!可是……哈!你是說,她愛上那傢伙了?」
「不知道!」龍少曙一臉的困惑,「她心裡在想什麼,說真的,我們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猜的到吧?我只知道,那個時候風撤那傢伙向她求婚了。」
「求婚?」
龍曜溪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那傢伙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耶!更何況,他還是弩兒的手下敗將,我聽說過那件畢業舞會的糗事,我不敢相信,像他這種自尊心這麼高傲的人,會拉下臉來跟咱們家的小笨蛋求婚。」
他在定下來之前,可以算得上是風撤的前輩。兩人一樣是雜誌上追逐的黃金單身漢,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你說的是什麼話?弩兒比那傢伙好上千萬倍耶!」
「嘿!我當然知道,可是,那個風撤,連我老婆都說雜誌上的他很帥,曙,我知道天底下沒有人比你更知道弩兒的了,可是,我真正不懂的是,為什麼弩兒會這麼黯然神傷這一點也不像她……」
「就是不像她才好!要是她還像當年那種追著風撤全球跑的心態的話,一聽到風撤跟她結婚,她一定高興得像中了頭等獎一樣爽到天邊去;一口就答應了。」
龍少曙不否認,對於風撤他一直是有這麼一點小小的嫉妒,弩兒一直是他的姊姊,也是他從小到大幹壞事的踏腳石他的擋箭牌,她對他來說;簡直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樂趣。
但是這樣的樂趣,卻從風撤出現後,就開始逐漸被破壞了。
看到龍弩兒臉上那純真可愛又笨笨的神情,自從遇上風撤後,就慢慢的蒙上了一層陰影,實在是讓他覺得心有不甘。
而更可惡的就是,他竟然讓龍弩兒有了做女人的自覺,打從埃及回來那一次以後,龍少曙就覺得自己的美人地位,深深被這個唯一的姊姊威脅,尤其是她那不自覺在眉間鎖著的憂鬱,簡直就是每個美女不可缺少的楚楚可憐的神采。
「可惡呀!耶?你們在笑什麼?」
他變換莫測的思緒難得如此赤裸裸的顯現在臉上,看得龍馭驤和龍曜溪兩人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笑?沒有呀!」兩個人異口同聲,交換了一個獨屬「男人」之間才會有的眼神。
「聽說了沒有?喂!唯一的妹妹受到這種氣,你們兩個財大勢
大的人卻袖手旁觀,小心我去告訴兩位嫂子,來組織個龍家的女人聯盟,聯合制裁你們兩個……「
他的話停在半空中,因為,整個人被人已經從背後的衣領提了起來。
「搞清楚,小子!」龍曜溪的聲音低沉,有著絕不容忽視的威脅,「你是個男人,不要弄錯了。」
「放開啦!哎喲!我知道了啦!」
龍少曙對暴力最沒轍,這也是為什麼他千方百計說服龍弩兒去學柔道和合氣道的原因,就是為了要找個貼身的保鏢。
至於他為什麼會需要保鏢?理由很簡單,他從三歲開始穿女裝起,就是超級大「美女」了嘛!
「我們不會放著弩兒不管,可是,如果他們兩個之間,真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問題的話,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要是當事人弄不清楚,我們做什麼都沒用!」
龍馭驤看著龍少曙,語重深長的說,因為,自從他小時候一時興趣,教了這個年幼的弟弟玩算命的遊戲,這個弟弟從此就日夜鑽研,加上靈感和算命的結果相當靈,就常常以為別人的命運都可以操縱在他的牌中,如今,他會變得這樣變態的樣子,說來這個脫不了干係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