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龍弩兒臉上歡欣愉悅的神情,更讓風撤傻了眼上這個女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
「我還是拿到了,這樣……」
啪!
一個厚重而結實的巴掌,狠狠的將她的話打在半空中。
龍弩兒呆呆的看著風撤,一手撫上開始火辣的臉龐,兩隻眼睛裡,滾著隱隱約約的淚光,「我……」
「下來!小心點!」風撤只說了這句話,便把她從自己的大腿上舉了下來,放到旁邊的地上。確定她坐在地上後,他便站起身,走回後面那一群人中間,去處理適才那個幾乎要掉落的人的事情。
「風撤……」龍弩兒呆呆的望著他的身影,眼裡滿是不解,而臉上的疼,更讓她有著說不出的痛,梗在喉嚨之間。
「你怎麼這樣打她!」
這邊的一夥人,並沒有漏掉剛剛那一幕,但只有和風撤是多年合作的夥伴奈爾,才敢這樣問。
風撤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的幫忙把地上剛剛散落的背包整理好,並且讓隊友一個個背上。
他一句話也不想說,他怕現在說出來的話會讓自己嚇一大跳。
他下意識的看著自己滿是繭的粗糙手掌,這麼厚又這麼硬,打在龍弩兒的臉上,想必一定很痛。
但是,他一點都不後悔,一點也不後悔打了生平第一個女人。
只因為他知道,剛剛看到她趴在那裡時,他的心幾乎已經停了,他以為他會失去她,只是一轉眼間,他就會失去這個可愛的學生,這個天賦極高的攝影人才,這個已經……已經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小女人。
這該死的女人!
實際上心底冷酷又理智的他,剛才竟然真的害怕永遠見不到她,怕她就這麼的消失在他的眼前,可惡!一個平庸又愚蠢的女人,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失去理智,甚至……甚至像是關心一個家人一樣的關心她……
他看著在一旁默默坐著的龍弩兒,看著她小心地把袋子上的土石拍落,慢慢的放回背包中,再重新將那個背包的拉帶用麻繩綁好。
一陣莫名的心悸,襲上了風撤的心底。
是他的照片,是他的照片讓她這般不要命的嗎?她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的做這些事呢?
她甚至花了五十萬美金就為了追隨他,他風撤何德何能,竟然惹上了這麼一個女孩子對他……他的作品付出全心全意。
第三章
巴黎的夜,霓虹燈璀璨閃耀,照亮了當年那個谷裡的幽暗,風撤看著手中搖晃的琥珀色液體,一舉仰頭吞盡。
那是他和她真正相識後的第一次噩夢,經過,他幾乎已經忘了,後來她是怎麼說的,又怎麼自願離去,不再纏著他的?
他只記得,其後的那兩天裡,他不斷的作夢,噩夢,到那個驚恐的片段,就像是壞掉的放映機,不斷重播著她一開始的掉落,到後來第二次,他以為她掉落,到最後他打了她一巴掌後,看見她那純真無辜的眼神,是那麼的認命,又隱隱約約閃現著悲傷的神色,這種眼神總是不斷的提醒他,世界上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存在。
噩夢,一直不斷的重複,直到第二次與她相遇後,才停止那樣莫名其妙的感覺。 而他雖然沒有後悔給她的那一巴掌,但他卻十分後悔,他沒有為了她當時救回底片的舉動而向她道謝,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的追尋著他,他欠她一聲道謝。
甚至,還不該只有那一聲道謝……
「唉!」 長歎一聲後,風撤又倒了一杯酒,倚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那因為霓虹燈和路燈在河面閃現的倒影。
今夜是因為聽到了蕭薔月說,龍弩兒追著他,追到了他墮落了半年的巴黎紅燈區來,所以他才變得這麼多愁善感的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嗎?
記得第二次與龍弩兒的會面,是在埃及,那個曾經光榮一睦,如今卻哀敗落後的國家。
那時,他拍攝的主題和以往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拍拍地方的人文和地方景觀。
但那天登上了金字塔頂,企圖去捕捉沙漠上那落日、永恆的絕美景致,他真的沒想到,竟然又遇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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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埃及的開羅機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一個瘦高個兒,穿著簡單T 恤和亞麻長褲的青年人。
「對不起,我要找這個……女人!有沒有人看到這個……女人到哪裡去了。」
被弟弟龍少曙死拐活拐來到埃及的龍弩兒,一下飛機就和他失散了迫不得已,她只好拿著他之前在約旦拍的照片,到處問人。
「哇!這可真是美女!」
幾乎每個人光是看到照片,就一定會這樣稱讚龍少曙一下,龍弩兒早就習慣了,而她也知道,往往這樣說的人,一定都沒有見過他,不得已,她從機場裡問到機場外,從觀光客問到必須和她比手畫腳的當地埃及人身上。
然而,在連續問了一個鐘頭的人之後,龍弩兒放棄了,龍少曙又不是白癡,他總不會真的在走丟後就坐在路邊哇哇大哭吧?
雖然她「號稱」是龍少曙的姊姊,但是,通常都是她聽他的比較多,想到這裡,龍弩兒也就釋懷了,她乾脆招了輛計程車,拎著兩人大包小包的行李,前往他們本來就準備下榻的希爾頓飯店。
誰知道,到達飯店後,她赫然發現,飯店裡竟然沒有空房間等著她?
她不甘心的拿出了自己的護照,在經過一番努力的溝通後,才發現沒有用自己名字訂房的紀錄。不得已,她只好拿出龍少曙的照片試試運氣,沒想到,那個服務員眼睛立刻一亮,馬上有了反應。
「龍少曙?有、有,她已經來了,先生,你原來是跟她一起來的呀?」看到那個男服務員懷疑的臉孔,龍弩兒在心底默默地數到十才再度開口。
「我是女的。請問,他在幾號房?」她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找那個傢伙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