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席雪抿著唇,身子往後挪了挪,他這樣熱情而專注的凝視,讓她不由自主的口乾舌燥。
「這樣說你哥哥,好像不太好。」
「不要緊!」龍馭驤爽朗的笑了笑,踩下油門。「他不重要。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你。」
他這句告白的話讓江席雪心頭一驚。
他是什麼意思?每個他想玩一玩的女人他都會這麼認真嗎?
想起方才被吻過的紅唇,這樣的吻,恐怕也不是任何一個女人拒絕得了的吧!
不知不覺,江席雪抬起手來撫上自己的唇。
「不行!」突然,一隻大手拉下了她的手。
她訝異的轉頭看著龍馭驤,他的嘴角揚著愉快的弧度,「那裡是我的,就算是你的手也不准搶。」
江席雪甩開他的手,「你神經病!」她笑罵著,心裡卻感到一陣甜蜜,這股感覺對她來說,是非常瞭解,但卻從來不曾熟悉過的感覺。
她瞭解戀愛的甜蜜,更看清了戀愛的痛苦。從她母親的身上,從一些讓人無奈又心痛的例子裡,她覺得她看盡了愛情的一切,雖然她從不曾親身接觸過。
這感覺竟然是如此的甜,甜得仿如珍貴的蜂蜜;甜得仿如糖蜜……
她可以嗎?
可以享受這樣的感覺嗎?
唉——一聲!
浸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她,對於突如其來的煞車和急轉彎一點反應也沒有,等她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被龍馭驤抱在懷裡。
「你沒事吧!」
龍馭驤關心的聲音傳來,江席雪才知道車已經停下。
方纔,這輛積架才一開始公司的停車場,到了大馬路的慢車道上,一輛速度囂張,還沒開車燈的MARCH就衝了上來。幸好龍馭驤的反應快,一煞車、一轉彎,車子衝上停車場出口旁的人行道,並在撞上車道出口旁的景觀水池圍籬前停下。
「沒……」
江席雪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龍馭驤的額頭在流血。
「你……」她這兩句話都沒說完,龍馭驤已經仔仔細細的把她從頭看到尾了,確定她沒事,他把她扶正,讓她坐在座椅上,自己卻走下車。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那台不要命的MARCH消失的方向,那車已經溜得無影無蹤了。
「混帳東西!」龍馭驤罵道:「在慢車道上開這麼快!看我回去怎麼整你?」只是一瞬間,他便看清楚了,天底下只有一個無聊的人會幹這種無聊的事,只是他不知!他那個寶貝弟弟這樣的玩命幹嘛?
一陣火的痛感從額頭上傳來,他抬手摸了摸前額,有血!被方向盤前的小裝飾品刮傷了。
可惡!剛才他是有點分心,否則,他不會對這樣的緊急事故反應這麼遲鈍,他一聲不響的走回車上。
「不要緊嗎?」江席雪關心的看著他,指著指自己的額頭,又比了比他的,滿臉的關心。
龍馭騷搖搖頭,這點小傷,在他們弟兄互整中,算是微不足道的。雖然說剛剛如果不是為了護著江席雪,他應該一點兒傷也沒有,不過,反正這筆債是討得回來的,所以他也不甚在意。
但他卻不知道,這點小傷等一下可以幫他多大的忙!
上了車,龍馭驤一路平穩的將車子開到了她住的公寓附近,他甚至沒有問她,便逕自將車開往地下停車場的入口。看門的守衛看到是她,輕輕點了一下頭,便讓他們進去。
「你知道我家?」
江席雪不該問這種笨問題的。但她還是問了,她早該知道,這男人不會遺漏任何有關他想要的東西的細節。
「你家的電話我已經背起來了!」
弄這種私人資料,對他這個頂頭上司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像他這樣的大忙人要背起一個私人電話,可還真是不容易呢!他這麼說純粹是想表現自己的誠心,但卻得到了反效果。
「真謝謝你呀!這麼勤勞的打探我的隱私。」
聽出她語氣裡的不悅,龍馭驤臉上得意的笑容收斂了許多,「你不要太快的否定我,我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撒了一個漫天大謊。
「不光是針對你,不過,相信我,我對你沒有惡意,就怕你不願意給我機會。」
果然是不只針對她!
沒來由的一股酸意冒上她的心頭。
這個男人不愧是他的上司,聽說在女人堆裡,他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花花公子,今日一見,她總算是體會到了。
車一停好,她就想開門下車。
「等等!」龍馭驤拉住了她的手,「你還沒給我答案!」
「什麼答案!」江席雪的臉上不帶笑意,敷衍而輕蔑的眼光毫不留情的灑在他那張英俊而又性感的臉孔上。
「你很討厭我?」
見到她臉上那樣的笑容,龍馭驤更緊張了,他已經把步調放得很慢了,從下午發現自己有愛上她的感覺起,他就一直想辦法讓自己看來有禮貌一點,謙虛一點、君子一點,他在書桌前警惕自己很久了,千萬不能露出以前那些猖狂的壞毛病,但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他顯然搞砸了。
他在情場上向來不會是急切的那一個,偏偏遇上她……
「還好!」
江席雪的語氣冷冰冰的,但當她看到他眼裡那失望又失落的神情時,她又有點於心不忍。
龍馭驤放開了她,讓她下了車,他也跟著下來。「我送你上去吧!」
不等江席雪說話,他接著又道:「我絕沒有想要佔你便宜的意思,我只是想看到你安安全全,毫髮無傷的回家。」
他知道這事不能太急,江席雪對他顯然只有那一夜的情意,接下來,她可能甩都不甩他,而一想到這一點,他眼裡的失望就更濃更重了。
江席雪沒有說話,她領著他往電梯走,進了電梯,沉默不語的氣氛讓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她一直偷偷的看著他的臉,那一晚沒有看得很仔細,這幾天忙著躲他,更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男人的臉孔竟然如此有魅力。
而此刻,在他前額那幾紹不聽話的黑髮下,額際掛著一點血絲和瘀青,神情有些落寞和認命的樣子,更讓她訝異自己竟然有股想要照顧他的衝動。